“你说什么?谭家人来了,戚家人就不合适来?来客们见了会如何想,是不是陆家这么多年没把我们戚家当亲家看,你也没把我当你的正头太太?”
戚氏越说越生气,掏出帕子拭泪,呜呜咽咽地哭道。
平时,她一哭,陆学善就得哄她,然后心软让她。
可这一回,陆学善不为所动,反而不耐烦道:“成泽如今是有功名的人了,老祖宗这一回既是把庆贺景兰回陆家的事交给成泽去办,而不是交给你我,成泽就可照他的心意请客。之前十几年,陆家请客,哪一回没请你们戚家,成泽一回不请,你就不乐意了,就在我跟前哭哭啼啼,说成泽没把你当娘。我劝你,心别那么大,什么都要争,自从你嫁入陆家,我对你不好么?家里的钱财都交给你管着,你想咋花就咋花。人要晓得知足,否则学蛇吞象,那肚皮可是要被撑裂的。”
这番话一说,戚氏心里发虚,认为他对自己从陆家捞钱的事有所察觉,哭声就越来越小了。
然而,她还是要求陆学善去亲自写一封请柬,请自己娘家人来赴宴。
陆学善不肯,并说:“这一回就照成泽的意思办,陆家请戚家多少年了,请谭家一回,戚家也没吃亏。你赶紧擦了眼泪,再梳妆打扮了,到外头去迎女客。若是你不去,我只得去请嫂子弟妹帮忙。”
说完拂袖而去。
戚氏在陆学善走后气得大哭了一场,她看出来了,陆学善跟她做了十几年夫妻,还是看不上她,看不上戚家,他最疼的,最在意的还是他跟谭氏生的儿子成泽。做了陆家的媳妇十几年,跟陆学善都生了两个孩子了,可是她觉得陆家人还是把她当外人,她在这个家里还是低人一等。
以前,冯氏和陆学善瞧不上自己,这会儿,连成泽那个十五岁的娃儿也瞧不上自己了,到底自己还是她继母,他怎能完全目中无人,陆家大宴宾客之际,居然不请戚家人,成心给自己难堪。
好,老祖宗不是把成泽当眼珠子疼吗,陆学善眼里就他那么一个要做官的儿子,景兰依仗着成泽做了陆家的大小姐。
要是这世上没了成泽这么个人,他们脸上该露出何等痛苦的神色,戚氏太想看到了。
只是,这会儿她还要装面子出去迎客,不然陆家的人又有话说了,说她不知礼,做不好陆家二房的孙媳妇。
命人打来一盆水,戚氏洗了脸,梳了头,精心打扮了一番,带着丫鬟婆子们也出去迎客了。
谭家人是在十七日到的,他们远道从扬州坐了船来金陵。
自从接到成泽的信,谭家人欢喜不已,扳着手指头开始算日子,早早地准备好要送给景兰的礼,十七日一早阖家坐了船到金陵。
到了金陵,又雇了轿子坐着到陆家来。
谭家人到陆家的时候还没到晌午,小厮进来向成泽还有陆学善以及戚氏禀告说扬州谭家来人了,三人随即迎了出去。
出去后成泽见到他外祖母蔡氏,大舅谭家梁,舅母郁氏,还有表哥表弟表妹都来了。
谭家梁和郁氏生了两子一女,长子谭庆丰,次女谭丽姝,三子谭庆年。
成泽笑盈盈地上前向他们拱手一礼,接着喊他们:“外祖母,大舅,舅母,表哥……”
蔡氏上前一步抓住他衣袖切切地问:“景兰在何处,快,快叫她来让我们瞧瞧,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瞧不见她了……”
如此一说,众人皆有些伤感,成泽吸口气道:“阿姐还在女学里念书哩,至晚些才能从学里回来,等她从学里回来,我就叫她来见你们。”
蔡氏又道:“一会子你带我去见你曾祖母,我得说说,咱们大老远从扬州来了,就是想多看看景兰。这几日定要她陪着我们,学里就别去了。”
成泽一口答应了。
陆学善和戚氏随后过来,跟谭家众人相见。
谭家人淡淡地回了礼,陆学善便吩咐成泽带着谭家人去陆家的客房暂且住下,晌午陪着他们吃个饭。
成泽依言陪着谭家人往客房去。
戚氏在他们走后问陆学善:“咱们陆家有这样的规矩么,来个客,小姐们连书都不念了,要出来陪客?我可是记得学里除了大暑以及三节放假,连老祖宗的寿诞也是只放半日的……”
陆学善一甩袖子,嘲讽她道:“行了,你少说两句成么?你心里想甚么别以为我不晓得?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就这么见不得谭家人跟景兰在一块儿相聚?”
戚氏被呛得无话可说,陆学善扔下她扬长而去。
成泽安排谭家人单独住在一座当作客房的小院子里,晌午饭后,蔡氏果然叫成泽带着自己还有儿媳妇去见冯氏。
第149章
景兰从女学里回来,清瑶就告诉她, 老祖宗派人过来说, 从明日起景兰就不用去学里上学了,连着放假三日, 让她去陪陪她外祖母等人。
“这太好了!”景兰一听就欢喜起来,实在是回到陆家后每日去陆家女学上学对她来说真得是一种折磨。无论是读女四书还是做女红她都不喜欢。以及,听说自己的亲娘的娘家人从扬州来了, 她还隐隐有些兴奋, 就是她和成泽的计划终于要开始了。
“姑娘, 奴婢还没有说完呢。三少爷还派了人过来说,等到姑娘下学了, 就去客院与他们相见。”清瑶继续道。
“客院在何处?”
“奴婢一会儿就带姑娘去,姑娘吃些茶,歇歇, 奴婢和清珞伺候着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