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被塞了一堆的东西, 迷迷瞪瞪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度过了那么多日子,思念便好像在先前的铺成中瞬间爆发,元君遥想着, 在这次的春假,一定要和洛清潭有一段放松的时间。
然而她很快发现自己想的太多,洛清潭比她更加忙碌, 以至于脚不沾地,但是对方的眼里显然有兴奋的闪光,令原本想要让洛清潭稍稍停下脚步休息一下的元君遥不自觉退却。
而且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元君遥发现自己此刻的退却似曾相识,同样似曾相识的还有对洛清潭对这种“狂热进取”的不理解和恐慌。
就好像,她曾经也面对过这样的事情。
这样不好么?好像并不是的,但是自己为什么要恐慌呢?
这个问题在忙忙碌碌中思考到春假结束,元君遥想到某种可能,或许这是一种将被抛下的恐慌,又或者是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并没有那么重要的恐慌。
年轻的陛下又要思考国事又要思考心事,她将两者相比较之后,很快就发现她思考的更多的是感情上的心事,她于是愈发地觉得自己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并且深深地觉得眼前的生活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曾经以为只要手握权力就能拥有一切,现在却发现,你手中所握的权力越多,在同时失去的东西似乎也越多。
世上的一切都是守恒的,不是么?
她恍恍惚惚,便到了春假的最后一天,她想到这一个星期的春假里,唯一见到洛清潭的一次居然是在楼梯上远远瞥见,不禁非常伤心,怀着一种莫名的悲凉,在处理公文的时候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或许是因为睡得不沉吧,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更何况眼前的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陌生,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雾气缥缈的群山,广阔无垠的天空,她站在陡峭的崖边,手中拿着一盏酒杯。
这酒杯光滑细腻,似瓷似玉,触之温凉,是她从未见过的材质,她感到疑惑,想要仔细地看,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偏头望到了一边。
然后她惊讶地几乎要叫出声来。
她似乎看见了洛清潭。
但是眼前的“洛清潭”看上去非常的不同,明明是相同的五官面容,不知道是因为穿着她从未见过的广袖长袍,还是因为飘然发丝间过分清冷的神情,便显得气质出众,宛如……宛如书上说的仙人。
对方的嘴巴正在一张一合,似乎说着什么。
但是元君遥听不清楚,她想要听清楚,却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一种浓重的悲哀从心头升起,化作从喉中倾泻而出的话语:“此非良策,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