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亲过,离了,家里就一个不怎么听话的小子要照料。”
大伍淡漠回答,男子听后颔首,看着天井外,逐渐漆黑的天色。
“天底下每个爹爹都要费劲心力,给自己的孩子做好榜样啊!你孩儿应该也很想念你,这差事办完赶紧回乡陪他吧。”
慕云门勾起唇线很淡的丰唇,拍拍梅馥健壮的肩头,柔软笑着。
梅馥的眼神,如同被这纯良无比的笑颜给蛊惑了一般,久久无法离开。
“没有的事,他最近新结交了一个伙伴,开心地要忘记他爹了吧。”
梅馥想到梅清河每次去慕府找慕浩然,脚下蹦达飞扬的样子,不由得笑了。面前的慕云门,哪里知道说的是他那柔软可爱的小浩然呢?
*
三日后,慕云门一行重整新装,一位位容光焕发,显然出差半年之久,都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家了。
他们与吴王的贡车一齐等候在王府门口,只要顺利结束,应该就会有一箱连接一箱装满白银的钱箱被送出来,装载上马车才对。
府内,慕云门与吴王、吴国国相并肩而立,看吴王的帐房,拿着账本当年开箱清点。
吴国国相看起来比祁白年轻几岁,两人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祁白很是淡定,可国相不知道是不是天寒体虚,一直冒着虚汗,用丝帕按压额头。
金银闪闪,九万两,约一百箱,占据了房间的一半,钱的重量毫不夸张,可以把一个七尺男儿淹没,窒息。
很多人几乎一辈子都不会赚到这样庞大金额的钱,可祁白短短三日,就已经筹集妥当,一子不落地摆在慕云门眼前。
“清点完毕,总共白银九万两,请慕大人确认。”
帐房清点好后,朝慕云门说道,男人点了点头,视线转向吴王。
“如此,就叫外头贡车的车夫们进来装货了。”
“慕大人就把本王对皇上的忠诚,送到他眼前。还有一句忠告,近日艺郡那里过来的山路,偶有水贼拦路劫持,慕大人此行金额庞大,建议走宽敞官道,这样贡车的百名侍卫也有更多空间保护白银。”
祁白悠悠说道,看不出情绪,慕云门闻后点头,想了想也是比较合理。
因为吴国是最后一个封国,所以他们一行将会跟随贡车回京,路上浩浩荡荡,虽说容易成为大目标,但一百名护卫把守,即使是水贼,也不敢贸然劫持才对。
花了两个时辰,一百箱白银撞上马车,一车十箱,总共十辆,伴随百名吴国护卫。
铁戟寒光烁烁,兵甲相击铮鸣,宛如远征军队从吴王王府,蜿蜒长列出了王城。
时近午时,白雪覆盖官道,但天气很好,除了有些寒冷外,并没有狂风暴雪纷乱视线。慕云门还是登上自己的马车,只是这次,大伍带着顽固的坚持,说什么都要让自己为慕云门驱车。
老郭有些无奈,让出自己的本位,给了这毁容破音,却散发一股威慑气魄的奇怪男人。
走平时常走的官道,绕开山岭地带,将会比之前速度要快。他们已经离开莲县,以弧形往艺郡走去,一路上十分安静,除了偶有错肩而过的商队外,再无别的同行队伍。
十辆车,他们安排两辆并行,虽然队列有点延长,好歹是能一眼看清的距离,情况尚可。
就在他们到一个大河的渡口时,不远处坐落一座宽敞的大桥,就在侍卫一马当先骑在前头时,他却拉停了马蹄。
“桥......断了......”
侍卫愣愣望向前方宽大的江流,一时间束手无措。
此桥江流,是吴国重要的商船水路之一,水温尚可,冬季不会结冰,很好的运输河道。
他不是很明白为何桥断去,竟然没有百姓去通报莲县?可能事出突然,一艘不符合桥面高度的船,不慎把大桥给撞断了吧?
“慕大人,大桥断了,得另择路走。”
那前头的侍卫踢踏马蹄,跑到队伍中段慕云门的马车禀告道。
“近路,只有穿山,回到山岭与艺郡的接壤处,虽说可以试试水路,但水贼劫船的话,我们更施展不开手脚。”
另一个贡车护卫补充道。
慕云门心底慢慢变寒,这也太倒霉了,大桥断掉?
仿佛是老天不让自己带着白银九万两出去吴国一样......走山路,可能也会遭遇水贼,可一百名护卫,地面战斗经验还是比较充分的。
男人凤眼微眯,觉得自己如一只蚊虫,丝毫没有察觉,落入蜘蛛网的陷阱中去,准备等死。
明知是一条充满风险的路,难道还要去走吗?可走陆走水,都有碰到水贼的可能。
“慕大人,走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