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
小二崩溃地看着他。
闵然轻笑,继续说道,“但是逃跑还是没问题的。你还要上山么?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二看了看已经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安然的身影,苦恼地抓了抓头,最后还是说,“算了算了,上去看一眼,没事儿的话就赶紧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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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再一次低估了魔教。
本以为就算魔教再强,此番十大门派都派人来助阵,就算对手有三头六臂,也动不了天权城分毫。可没有人想到,烛龙教沉寂二十余载,却于这段时间内吸收培养了如此多的绝顶高手,除却老一辈的教徒,有很多看起来才不过双十年华的年轻人,竟有着不逊于门派中精英弟子的雄厚功力。
而最可怕的便是一名身着素底青花锦服的青年,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器宇轩昂,眉目俊逸,没有丝毫魔教中人的怪诞阴翳,倒像个正道的侠士。手中执一柄通体青绿的长刀,缓步从山下走来,当有弟子出来阻拦,他脚步微顿,嘴角露出轻蔑一笑,右手举起长刃向天,霎时四周气流暴旋起来,狂风凛冽,吹得树草剧摇。而阴云也在他头顶渐渐凝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与他的刀尖连成一线,并渐渐向下压来。
只听他清喝一声,“天玄刀决第三式,为你们送行。”
话音甫落,一道冰蓝色的刀光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天裂地。顿时地动山摇,路面向两边开裂,无数惨叫声回荡在山石碎裂的巨响中间,所有身影都被弥散的烟尘吞没。
待烟尘散去,便是尸横遍野。
在他开路之后,烛龙教的教众便蜂拥而上,一路所向披靡,不论是七城剑派的弟子还是其他派的支援都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路上的关卡形同虚设,只三个时辰,便损失惨重,不得不溃退连连。
前方是厮杀的战场,后面却有一个小童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灰发老者缓步前行。那老者的面容极为可怖,皱纹与疤痕交织纠结在一起,整张面容都扭曲变形。他的手枯瘦如柴,好像不是活物一般,身上华丽非凡的银丝法袍似乎能将他压垮。
在老者的身后,跟着四个戴着面具,却似乎身份非凡的人,一翠一红一菊一白,静默地缓步向前。虽只是如此默不作声地走着,他们的四周却腾起一股迫人的压力,只要进入他们周围十尺,便有会被压垮的错觉,令人不自觉地想要跪倒。
天权城外,安路遥严正以待。凤歌以及自在门副门主吴浩南,乾坤楼伏虎堂堂主立轩,还有青衣派的炎彬先生分列两边,带领各自弟子等待强敌的到来。
最先进入他们视野的,仍然是那个持刀的高傲青年。他迈着沉静如水的步伐,毫无慌张,毫无焦躁,在正道的大军前百步之外停下脚步。
随之而来的众多教徒也停下来,神色间对那青年十分恭敬。
“哪一个是安路遥?”青年朗声问。
声音不大的一句话,却能让百步之外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安路遥暗自讶异于这青年的雄厚功力,同时用同样震慑人心的声音回答,“我便是。”
青年遥遥望向他,继续说道,“交出开阳之元,可留你全尸。”
安路遥冷笑一声,“哈,魔教妖人,当真不讲道理。我再说一遍,七城剑派没有什么开阳之元!”
乾坤楼立轩堂主也喝道,“你们杀害银雪山庄和三贤居上下几百条人命,当真丧心病狂!”
青年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一名长相阴柔妖媚,身着彩丝秀华长袍的男子却以袖掩唇轻笑几声,笑声里有说不尽的张狂,“你们都称我们为魔教了,我们怎能对不起这个称号?”语毕,他忽然一甩水袖,袖中一长练飞出,顷刻间扫向正道方向,数十名站得近的弟子不及躲避,只觉那本应柔软的缎子此时却如钢铁般坚硬,带着透骨的戾气,数声惨叫过后,几人已经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眼看活不成了。
这一击打开了正道与烛龙教的战局。正道弟子与魔教教众混战在一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兵器铮然刺耳的碰撞声中夹杂着濒死的惨叫,一时难以分辨哪一方占上风。五名正道领袖同时出手,安路遥等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一出手便是所向披靡,顿时魔教教众死伤骤增。凤歌虽然才二十出头,却有着不逊于另外四位首座的实力,红衫飘扬,剑影横空,如同舞动的烈火,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那使水袖的男子媚眼一勾,看向凤歌,“好一个俊俏的小子,他就交给我吧。”
持刀的青年冷淡地说了句,“随你。”
凤歌只觉眼前一花,繁复华丽的衣衫飘摆间,刚才那个最先出手的男子已经站在他面前,“小帅哥,我叫雪枫,你叫什么名字?”
凤歌皱起眉,也不回答,直接出剑。
雪枫身形却如幻影一般飘忽,鬼魅似的闪到他身后,细语柔声地说着,“哎呀,真粗鲁,公子你何必如此不解风情?”
凤歌惊觉此人身手不凡,全神戒备起来。此时雪枫再次甩起水袖,翩翩然似舞蹈一般,长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却携带着铺天盖地的劲气当头压下。凤歌气运丹田,将内力凝聚在剑锋上,横空一挡,剑光流转间,将全身护得严丝合缝,却没有机会反击。弹指间百招已过,凤歌被对方牢牢牵制,无法脱身。
而那持刀青年却一直在战局之外,没有出手。
那坐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