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惊喜将它抱了起来,弯着眼睛看向不老树,“谢谢你。”
不老树枝叶晃了晃,声音慈祥平和,“没关系。”
说罢,它垂着的藤蔓往上卷了卷,再回来时,藤木中央便多了一截赤金色的树枝,往祁昭手边靠了靠,“拿着吧,你会用得到的。”
祁昭将树枝接了过来,触手温暖,他小心翼翼将它放好,再次道了谢。
不老树缓声笑了笑,没说话,枝叶一颤后,布在他周围的结界再次亮起,祁昭只感觉眼前晃了一下,人已经站在了结界外。
祁昭遥遥朝它躬身,抱着梼杌神木下了山。
回去后,祁昭先去寻了魏舟木。
魏老正在打点行囊,听到脚步声后头也没回,“秦修接回来了?”
祁昭应了一声,走到他边上帮忙打点,“不老树还送给了我一截树枝,说我之后会用得上。”
“不老树枝?”魏老一顿,突然笑了起来,“这你得藏好了,不老树树枝只赠有缘人,凤凰城植灵殿那些人闲着没事就到山上套近乎,都没人拿到,你来了不足两个月就有了,他们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话这么说,语气却很高兴,“不过没事,你若是想,拿去气气他们也挺好,尤其给傅一承看看,多长脸。”
祁昭笑了,“好。”
师徒二人把行囊整好,魏舟木到桌后坐下,抿了口茶,“秦修怎么样了?”
“好了很多。”
但还是不够,回来的路上祁昭尝试和秦修说话,没得到回应,也就是说他血脉还未好全,不能重塑。
“不用灰心,虽然还不够,不过我看着也差不多了,不会等太久。”
祁昭嗯了一声。
魏老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明日就要走了,我得去和那几个老东西道别,否则他们又要编排我,这可不行。”
祁昭站了起来,也起身,和魏老一起往外走,出了门,魏舟木又像想起什么什么一般,回头叮嘱,“还有,你和谢慎今晚也消停点,清晨应该会有不少人来送,旁人看出来了不好。”
祁昭脸颊顿时滚烫,干咳一声,“……好。”
魏舟木这才满意了,摆了摆手,转身下了楼。
留下祁昭一人面红耳赤站在原地,等脸颊的热度彻底褪去了,才回去推开了门。
……
隔日清晨,回晚景城。
果真有不少人来送。
大多人都拢在谢慎和魏舟木那边,祁昭这边只有几人,徐岩很舍不得祁昭,眼角都耷了下来,“真是的,你走了,过几日秦慵和元崎也要回去,连能同我战个痛快的人都没了。”
“你不打算回去么?”祁昭记得徐岩不是凤凰城的人。
“说起这个我就绝望。”徐岩叹气,“我是从遗风城来的,你是不知道,那里大多都是文人,平日里之乎者也,吵的我头痛,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祁昭忍不住笑了。
温文尔雅,君子遗风。遗风城里的人不图权势不爱财,就爱琴棋书画诗酒茶,修炼切磋不爱,赏花饮酒人不会少,在浮生界里宛如一股清流。
徐岩这样的好战分子在那里,确实煎熬。
祁昭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去岐木城看看,那里强者为尊,应该能寻到不少同道同人。”徐岩爽朗一笑,“此去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不过你也不用想我,等我在岐木城待够了,就去晚景城找你。”
祁昭笑着应了一声。
那边笼在谢慎和魏老周围的人终于散了,谢慎走到祁昭身边,“走吧。”
祁昭点了点头,同元崎三人道别后上了马车。
五日后,归于晚景城。
此时初秋,晚景城里已经有些凉,清风细细拂过角落里的花,花瓣掠过城门落入人家,又缓缓沾在人们肩头。
祁昭觉着他还是最喜欢晚景城的月光,这么给谢慎说了,谢城主偏头一笑,“你难道不是应该最喜欢晚景城的城主么?”
魏老:“……”
渡闻:“……”
谢清:“……”
魏老摆摆手,“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矜持,老人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了走了。”
说罢,他将怀里的草木交给边上的大管事,转身离去了。
谢清心里其实很苦,他得知城主和祁先生今日会回来,特意早早到城门等着,不曾想猝不及防就被被喂了狗粮,虽然同他一起的还有渡闻,可那位也是个有道侣的。
相比之下,简直扎心。
谢清抱着草木沉默的避到了后面。
渡闻对此倒是无所谓,见到祁昭回来很高兴,“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在凤凰城过的还好么?”
“还不错,多谢你的卦文,你很厉害。”
“当然了,你不要听死奸商叫我小神棍,就觉着我是招摇撞骗的,铁口直断不是闹着玩儿的。”
祁昭摸了摸鼻子,在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这么想的。
渡闻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撇了撇嘴,“我伤心了,你必须好好哄我,没有五盒花茶是过不去的。”
“好。”祁昭笑了,眼睛弯成极好看的弧度。
他这般纵容的样子,谢慎只有在腾蛇神木的时候才见过,不由眯了眯眼睛,将他们隔开,淡淡道:“该回去了。”
渡闻无声对祁昭做口型——大醋包吃醋了,你哄的了不?
祁昭笑了笑,食指在嘴唇上一碰,渡闻会意笑起来,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