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尚嘴角一抽,“谁想你啊?恬不知耻!”
王悦闻声顿时露出失落神色,他扯着缰绳忽然凑上前去低声道:“谢祖仁,我求你个事吧?”
谢尚下意识避开王悦,“干什么?”
“你帮我问问你堂兄,他想我没?你转告他,我可想死他了,没他陪着我,我夜夜独守空房睡不着!你看我这头发掉的!”
谢尚的脸瞬间绿了。
见谢尚气冲冲地从马车上跳下来,王悦终于没把笑忍住,他伸出手去揭那马车帘子,一望着里头的人,他的手忽然顿住了,他静静地看着他。
谢景望着他,伸除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进来,刚一把人扶上马车,谢景就感觉王悦朝他扑了过来,他伸手揽住了王悦的腰,将撞入他怀中的人一把抱住了。谢景用了不小的力道,他将王悦一点点抱紧了。
他有些心疼。
王悦低声道:“我真想你了。”他抓紧了谢景的胳膊,“要是早知道你在江州这么久,当时我就把你关起来,不放你走,谢景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待着,哪里也别想去了。”
“好。”
熟悉的声音让王悦心里头一颤,他环上去勒住了谢景,定了心神才道:“你可别骗我!你亲口答应的。”
“嗯。”谢景抬手抚上王悦的背,眼神一点点昏暗下去,“我答应你。”
王悦猛地抱紧了谢景,太多的话说不出口,他此时此刻只想把谢景死死抱住了,回首这些日子,好像消失了许多东西,那种恐惧着失去的惶然感让他想把发疼的心肺掏出来交到这人的手上,谢景,你收着吧,我对你好,你别走。就这么几句话,王悦想了很久,他抱紧了谢景的脖颈,十分确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了。
王悦送谢景去了谢家。
谢家侍者瞧见他们回来,立刻去安排饭食。东西都是事先预备着的,不一会儿便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王悦在厨房搭了把手,捧着锅汤出来。
他一放下那锅汤,立刻缩回手忙揉自己的耳朵,谢景瞧见他那样子立刻去查看他的手。
“烫着了?”
王悦点点头。
一旁的谢尚看了眼王悦,总觉得这人装模作样妖里妖气,就一个字,装!他瞥了眼王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道:“烫死他算了!”
王悦像是看出谢尚想些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
谢尚没看他,食不言寝不语,他低头喝汤,刚喝了一口他的脸就黑了。
王悦对着他道:“别问了!汤我做的!又不是给你做的,你有的喝就不错了!”
谢尚看了他一眼,当着谢景的面没敢说什么,忍了半天切齿道:“你不是很忙吗?”
“是啊,吃完饭我就回尚书台了!”王悦对着他道:“我忙得不行,怎么了?”
谢尚的话噎住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决定不再搭理王悦。
王悦看着那副样子忍住了笑,一扭头却发现谢景正望着他,王悦的心忽然轻轻一抖,半晌才道:“我不太会做饭,我下回再练练,这汤你就别喝了。“他从谢景手中抽回手,将那锅汤搬到了自己的面前,护住了,“我喝!这汤我自己喝!谁都别跟我抢!”
王悦说着话低头喝了一口,他差点没喷出来。
谢尚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外头有人通报,说是有人求见王家世子。王悦一听能上谢家来找自己的估计也只有王有容了,他正不知道拿这这汤如何是好,闻声直接端了那锅汤往外走,道:“我去看看是谁!”
王悦一走出门,忽然一愣,来人竟然不是王有容,而是温峤。他一下子想起昨日他同温峤说自己今日要请半日假的事。
温峤瞧着王悦抱着口锅出来,一时也愣住了。
王悦回过神了,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找我?”忽然他猛地想到什么似的,将手里的锅往温峤怀中一放,“温大人还没吃饭吧?刚做的鱼汤!趁热喝!”
温峤诧异了,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锅,他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抱着那锅,“这……世子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别客气!不客气不客气!”王悦忙打断了他的话,“到底什么事温大人你说!”
一辈子没被人送过东西的温峤忙将感动压回去,道:“世子,晋陵那头出了点事,东海王写了封信给你,说是为人伸冤,他说这信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王悦闻声顿住了,半晌他才问道:“东海王?司马冲。”
“是他。”
王悦道:“他这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不自在是吧!”
伸冤?司马冲他给谁伸冤?皇帝当时就没想要留司马冲一命,这人之所以能活到今日,那还是王悦心慈手软放了他一马。王悦派人去探过司马冲的病,此人确实是久病,大夫说他活不过一年了,就这一年,好好在晋陵过剩下的日子不好吗?伸冤?嫌自己命不够长?
王悦压根都不想知道他给谁伸冤,直接道:“温大人,这种事你们看着办就成!哄着他点,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们什么,把他当小孩就成,也别把这事告诉皇帝。”
温峤还欲说什么,“世子!东海王他……”温峤的话忽然戛然而止,他望着王悦身后,没了声音。
王悦回头看了眼,谢景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王悦没觉得哪里异样,回头看了眼温峤,“东海王他怎么了?”
温峤的眼神一下子异样起来,他是认识谢陈郡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