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别院依旧清幽,还是几日前离开时的模样。
而晋阳则坐立不安,奴仆奉上的茶端在手中又放下,换过一轮又一轮,她也未喝过一口。
在奴仆口中得知,桑洛找不着她很是着急,当天夜里便没再回府。又怕她回来了自己不知道,吩咐下来奴仆们第一时间告诉其别院的情况。
驸马,此刻你在哪里呢?
白子珩倒是颇为悠闲,翘着腿喝着茶,四处打量着别院。见晋阳如此心神不宁,劝道:“表妹,她终归会来见你的,不要着急。”
晋阳勉强笑了笑。
旁人哪里清楚她的心思?如今她既是忐忑又是期待。根本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该做点什么。往日那些淡然,仿佛一去不复还。
终于,桑洛顶着大雨冲进了院子。见到晋阳便笑了,一颗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四目相对,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了一抹笑容。
二人旁若无人,痴痴对望许久,晋阳才举步上前,走了几步便跑了起来,扑在了桑洛怀里,紧紧抱着她不愿松手。
桑洛温柔地笑着,紧紧回搂着晋阳,轻轻拍着她的背,软声细语的哄着安慰着。老天有眼,没有让她的妻子走丢了。
由见面到晋阳哭声止,白子珩才搁下茶盏,起身打量着桑洛,道:“表妹夫,见着表哥为何不打招呼?”
晋阳这才想起屋内还有个白子珩,从桑洛怀里抬起头,瓮着声音道:“驸马,这是白子珩表兄。”
桑洛挑挑眉,拉晋阳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才拱手道:“表兄?”
这个只闻其名从未见过的表兄。她与白若轩可以算是熟识,一起打过坏人一起品茶饮过酒,也向其打听过此表兄,奈何答案模凌两可。此刻见到,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跟白若轩不像,倒跟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郡主有些神似。果然生儿多似母么?
白子珩哼笑一声,见桑洛淡然微笑的模样暴脾气便蹭蹭上来了,质问道:“你怎么办事的!表妹何等身份之人,你竟让其流落至青楼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其实他很早就想发脾气了。在客栈对着晋阳忍了又忍,此刻见到桑洛便忍不住了。
桑洛心里有愧,扯了扯嘴角,却是无论如何也再笑不出来。这次真的是吓到她了,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绝望,更让她了解了该好好珍惜。她自己有愧,垂头道:“表兄教训得是,是我办事不力。”
白子珩冷哼一声,打:“办事不力?事后说来又有何用?”
晋阳护夫心切,忙站起身挡在桑洛身前,道:“表兄,你少说两句。这事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当桑洛湿淋淋地出现在门外时,她便十分后悔此前的不告而别。自与桑洛成亲后,她便将桑洛打扮得风度翩翩,从不曾让其如此落魄过。而如今,桑洛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往日深邃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特别落魄,偏生还笑得那么的开心。她看在眼里,特别的心疼。而造成这些的始作俑者,是她。
白子珩背着手凑近晋阳,挑眉道:“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都帮着外人。你不记得在青楼被欺负的事了?”
晋阳瞪着白子珩,道:“表兄,住口!”
她并不想让桑洛知道自己在青楼的经历。那些委屈那些不眠的夜晚,她不想让桑洛知道后如她一般心疼。
然,桑洛已经听到了。拉过她,问道:“怎么回事?”
见其仍带着面具,伸手便要去摘。
晋阳惊觉,一把推开桑洛,侧着身子不敢看她。
白子珩道:“表妹告诉我她这张脸已不能见人。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桑洛不理他。跑过去拉着晋阳的手,问她怎么回事,晋阳却只说不知道。低头瞧见晋阳手腕上那些淤痕,不禁心疼万分。她有些急了,却不敢用力去拉晋阳的胳膊,再次想去摘面具,又被一把推开。
晋阳退到白子珩身侧,捂着面具不发一言。
桑洛皱了皱眉,一直盯着晋阳看,见其眸中带泪,不由得心疼万分。她忽然一笑,从袖中摸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脸,道:“不能见人?我划花自己的脸陪你便是,我们一起不见人!”
说着就要往脸上划。
“不要!”晋阳大惊,忙冲过去想要制止。而白子珩更快,屈指一弹便打中了桑洛的手腕。
匕首脱手,跌落在地。
“素闻玉笛公子重情重义,倒也不虚。”白子珩靠近桑洛,将晋阳拉到身后,右手迅速凝聚真气,手掌一挥,击向桑洛。
桑洛双目一凝,伸手与之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