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费恩陪助理们收拾好了东西后看了看表,已经是深夜了。外面天色早已黑透,冰凉的秋风吹得将坠不坠的枯叶吹得瑟瑟作响。
他站在门口给陈泽悦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他把电话挂断,又愣了一会儿。
他觉得很想陈泽悦。
才分开半天而已。
费恩先后拒绝了方蓁一起回家的邀请和不知名保镖送他回家的要求,独自一个人走在路灯昏黄的街上——不过他知道后面肯定有人跟着。
于是他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并未注意周遭的一切,连那直奔他而来的发动机轰鸣声也被他忽视了。
陈泽悦忽然觉得有点不安心。
陈老爷子把他叫出来说了好几件事,多是家中最近的情况,然后问了些公司里的事。说到最后爷俩面面相觑,陈泽悦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父亲,直觉对方肯定有事情,不然不会跟他这样相对无言。
他清了一下喉咙:“您还有事情吗?”
“有。”老爷子突兀地应了一句,然后又不说话了。
陈泽悦有点坐立不安了。
两人沉默一会儿,老爷子突然问:“陆家的小少爷怎么回事?”
“陆琨?”陈泽悦更摸不着头脑,“什么?”
陈延春瞪着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陈泽悦说,“不是我顶撞您,但是我还真不知道。”
陈延春继续瞪着他。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陈泽悦说,“前段时间方蓁出了错我还连着赔了他两幅画呢,那以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没有见过他?”陈延春冷哼一声,对他很不满的样子,“那你隔空都能招蜂引蝶了?多了不起啊?”
无缘无故被亲爹嘲讽的陈泽悦:“……”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很像是良家子在训斥一只野鸡。
哦,不,没有对鸡的不尊重,只是……
“斗胆问一句,”陈泽悦说,“我怎么招蜂引蝶了?如果是说费恩的话,我之前跟您说的时候,您不是也没有反对吗?”
“不是费恩。”陈老爷子皱着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陈泽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爹似乎在鄙视他。
陈泽悦挑出一绺儿智商,他回想老爷子前言,对那个不可能产生了一丝动摇:“……那总不能是陆少?”
陈延春脸上更添一分鄙夷:“你看你,明知道装糊涂!这能是大丈夫行径?”
陈泽悦:“……”
“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话一开头就好说多了,陈延春开始数落他,“我老早就说你没个正经整天勾引人,现在丢人还丢到陆家去了!”
“我……”
“陆家跟我们陈家不能比,但好歹是世交了,这么多年关系在这儿不能跟人翻脸,”陈延春打断陈泽悦无力的辩驳,“以前就算两家人偶有矛盾,那也是能解决消化的,你这倒好,引得人陆家少爷为了你连家都不要了!”
这下陈泽悦是真说不出话来了。
“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是,”陈泽悦皱着眉,“您不能没头没脑说我一顿就要我解决问题啊,这是怎么回事?”
陈延春又哼一声:“老陆给他安排对象,他个个都看不上;让他自己选一个,他张口就是你陈泽悦!”
陈泽悦硬着头皮:“这不是推我出来背锅么?”
“那人家还非你不可呢,怎么解释?不来跟你提亲他就要离家出走了!”
“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关我什么事……”
“还装糊涂是吧,”陈延春冷冷道,“你跟我说实话你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但到底豁出老脸说出来了:“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喜欢你?”
“……”陈泽悦,“您一定要我交代的话,大概知道吧。但他没有直说过,我也认为他并不有多喜欢,非我不可,至少我以为这种程度是达不到的。”
陈延春冷笑。
陈泽悦:“……”
“好吧,”陈泽悦说,“您的意思是怎样?不能是让我去跟陆少说,别喜欢我了吧?”
陈延春瞅了他一眼。
陈泽悦:“……?”
陈泽悦:“别啊爸爸,要是他真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我多尴尬。”
“还知道叫我爸爸?”陈延春说,“我再跟你说件事吧,现在陆琨被老陆关起来面壁思过了。”
“那更没有我什么事了吧?”
“没有,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把你尾巴夹好了,别给我再惹这些事出来,我还以为你这几年消停了,没什么李大小姐董二小姐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陈延春说,“结果来了个要跟你私奔的陆小少爷!”
“您儿子,”陈泽悦说,“魅力就有这么大。我也很苦恼啊,费恩总莫名其妙吃我醋,经常不高兴。”
“那你还不把自己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