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修胤这厮绝对是生气了,沈君瑶倒也不郁闷,只不过自两人赌气后,几日都没见着他回来。
秀荷端着热汤从外侧走了过来,她见沈君瑶有些心不在焉,便安慰道:“李公子这两日天天跟在城守大人后巡视矿区,很是忙碌。待他回来之时天色已晚,便未过来歇息,夫人,您怕是多虑了。”
娄修胤不回来才好呢?沈君瑶落得一个清静。
“多虑?我可未曾多想什么?”
沈君瑶懒得计较,伸手便将双手泡在了热汤中:“这天似乎越来越冷,秀荷你也别进进出出的,我手脚发寒也不是热汤便能泡好的。”
沈君瑶无奈,刚到应城的时候因体虚亏空又常下矿做活,所以每每到了冬天便全身发寒,有好几次都差点挨不过去。
今年的冬日,好在躲在屋子里头又有暖炉照着,已然舒坦了许多。
“可是秀荷见夫人难受,心里也不好过,多跑几次也是无碍。”秀荷见沈君瑶脸颊两侧稍微透出了些红晕,便拿起帕子稍微擦拭了下她的脸颊,不偏不巧的露出了手腕处的烫伤。
沈君瑶伸手拉住了秀荷的手,见伤痕是新的,还泛着红:“手腕上的烫伤不会是烧水时候弄到的吧!秀荷,你这般对我好,君瑶真的感激不尽,莫要再为我如此了。”
别瞧着秀荷是陈庆虎安排在她和娄修胤身边的人,但秀荷说话做事却向着她的。
“不,不是的。”秀荷赶紧抽回手,连忙将袖口拉扯了下来,她退到一侧:“这是秀荷无意间弄伤的,而且热汤全是从后厨直接端来,秀荷只是跑跑腿。”
“那……”
沈君瑶话还没有说完,门口便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女子声,她和秀荷的注意力全都落在门口。
寻常有人进来前,必会有人通报。
可如今外头的仆从却未通传,想必来人在城主府地位不低,而且没有半点礼节可言。
隔着门,就能够听到清晰的讥讽声:“呦,李公子新纳的妾室不爱出门,可偏偏府里的丫头婢女传言此女绝色,既然长的不是修罗样,又养在深闺中,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个世族小姐呢!”
这嘲讽的声音中还带了几许的娇喃,但仔细听上去还带着些许的尖锐。
沈君瑶未作声,静待着说话的女人进屋。
没等须臾,未见其人先闻其味儿,寒风伴着阵阵香粉味儿便刮了进来。
门半开着,先是两个婆子恭恭敬敬的闯了进来。
随后在婢女的簇拥下,只见一头插珍珠钗,又身着芙蓉色锦鼠披风,脚蹬宝相花纹云头棉鞋的年轻女子也跟进了门。
沈君瑶看她这一身价值不菲的打扮,又梳着少女的发髻。
云英未嫁的女子跑到她这儿来捣乱,似也不合常理。
只见女子高傲朝着房间里环视过去,她感叹道:“李公子与大人近来关系密切,可李夫人却不爱与我等过往,难不成是瞧不起我们?亦或说原是沈家罪女,没脸和咱们厮混?”
这女子到底是谁?开场便是这般不友好?
沈君瑶眉头蹙起,秀荷便赶紧介绍道:“夫人,来者是城守大人的亲妹,闺名柳儿。”
“谁要你这个小婢女多嘴。”陈柳儿立马撒泼,她双手叉腰,吆喝着身旁的婆子:“嬷嬷,掌嘴!”
一股浓厚的火药味儿弥漫在整个屋内。
原来这女人叫陈柳儿,是陈庆虎的妹妹?
沈君瑶心下想,以自己的地位自然不能与之对抗,可也容不得陈柳儿在自己面前为虎作伥啊!
陈柳儿莫名来找茬,她也得反抗才是。
沈君瑶见粗壮的婆子前来拉扯秀荷,站起身来,连笑道:“是陈大小姐?您这一来就责打婢女,旁人不知还以为是君瑶得罪了你?还望大小姐海涵。”
“你?”陈柳儿故意这时才留心沈君瑶,眉宇中全都是对她的嫌恶,颐指气使的说道:“你就是沈君瑶?”
“妾身沈君瑶。”沈君瑶稍微屈膝,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可陈柳儿却径直的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她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一瞧她那出色的容貌:“长相不过尔尔,听闻这脸上还贴了人皮面具。再怎么漂亮都是虚的,抵不过我这般花容月貌。”
陈柳儿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暗自嫉妒,沈君瑶确实是漂亮,漂亮的她恨不得再在她的脸上划上一刀。
若是全脸都毁了,看李迎还喜欢这贴人皮面具的假人儿!
沈君瑶被人莫名的怼了,一时半会又不知陈柳儿来的目的。
不过陈柳儿如此任性,应当是从小被人宠溺惯了,倒也不可怕。
“君瑶不知陈小姐今日前来,并未曾好生准备,小姐莫要生气。”沈君瑶见婆子还拉扯着秀荷,便吩咐道:“秀荷,赶紧给小姐倒茶,还真等着掌嘴啊?”
“是。”秀荷懂了沈君瑶的意思,眼神中透过些庆幸,连忙挣脱开婆子的束缚。
城守府里,何人不知陈柳儿是个刁蛮不讲理的大小姐,常常仗势欺人,可偏偏整个应城无人敢得罪。
今日沈君瑶从她手里救了个掌嘴的婢女回来,定然要被陈柳儿惦记上。
陈柳儿面色果然深沉了下来,见秀荷哆哆嗦嗦的倒茶,却不再计较,但出言却特别难听:“我府上的女婢怎么听从外人的话,秀荷啊?忘了你手腕的烫伤了。”
秀荷下意识的捂住了衣袖,姿态极低的垂下了头。
沈君瑶眉头一蹙,秀荷手腕上的烫伤是陈柳儿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