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修胤与陈庆虎等人走到了矿洞的跟前,按新开凿矿洞的采矿规矩,要放炮竹祭山神,还需以罪民的人气去探矿。
沈君瑶率先被人赶到了木质升降梯上,她身后背着竹篓,手里还握着锄头。
城北矿山此前开凿过的,只不过是因为山体坍塌,所以才中断了挖掘。
现在能够继续开矿,陈庆虎早就让人通了矿道,因此沈君瑶下矿的时候,还算通畅,而且矿山内的矿道边上已然点了敞亮的烛火。
“下去先捡个整块矿石上来。”矿差在沈君瑶的耳边吆喝着。
沈君瑶回眸看了眼空无一人的矿洞,阴森森的着实有些可怕,她赶快捡了块矿石放在竹篓里,便扯了扯绳索要上去。
而娄修胤的目光则是聚集在矿洞上,他颇为不满的对着陈庆虎说道:“怎么到哪里都能见着沈家罪女,真是丧气!”
娄修胤是担心沈君瑶的安危,所以才这般与陈庆虎撒气。
谁晓得会不会发生意外,而沈君瑶会不会受到牵连?要是如此,她还不如在家中坐等事成。
“这有啥好生气的,沈家罪女今日可是给咱们办好事儿。”陈庆虎心情不错,便没惦记着要沈君瑶的命:“办的好,咱们就不与她计较。”
“可是……”娄修胤不再多说什么,他中断了话,便也觉得有理:“陈大人说的是,是李迎小气了。”
“嘿……”陈庆虎不愿搭理娄修胤这话题,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矿道口,瞧着沈君瑶竹篓里石凳大的矿石,远远的感叹道:“果然是生魂祭奠过的矿山,埋了多少的白骨,费了多大的劲才开凿出来的矿区,如今能有成色这么好的铁矿,值得哟!”
娄修胤一听这话,更是担心沈君瑶,如此危险的地段,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不该独自在矿洞边缘游转。
于是娄修胤偏想着,时辰也差不多,怎么就没收到货船被劫的消息?
他偏生不安,眼底冒出了一丝焦灼,见陈庆虎走上前去。
娄修胤也快步的走了过去,他抢在陈庆虎的前头,将沈君瑶从木质升降梯上拉了出来,故意将她摔在地上,夺来了竹篓的矿石。
“陈大人,你瞧……”
“李公子怎么比本官还着急……这才是最初始采出来的矿石,保不准还有更好的呢!”陈庆虎激动的抚摸着矿石,随后十指弹跳在矿石上:“这生意做成了,大家都赚到银子。”
“是啊!”娄修胤也故作贪婪的看着矿石,他随后恶狠狠的朝着沈君瑶瞥了一眼:“你一小小的罪女,还不快滚,待到一边别碍着爷的眼。”
沈君瑶只觉得莫名其妙,娄修胤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她方才也没做什么错事啊!为何他要这般粗鄙的对待自己?
沈君瑶郁闷,拍了拍屁股便起身,扭头就朝着跪在矿道边上的罪民走去,谁想呆在极为危险的矿洞里?谁想受娄修胤这破罐子乱摔的臭脾气。
一想到矿洞里都是黏黏湿湿的烂泥巴,头顶上还时不时渗透出冰凉的水滴,沈君瑶便觉得阴气逼人。
再看着娄修胤那阴郁愤怒的脸,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娄修胤见沈君瑶不甘情愿的离开,这才放下了心,待会必不能让沈君瑶跟着这群罪民下矿,下矿洞的矿区不安全,而且沈君瑶要是成为脏兮兮的泥人,他怎么亲近?
娄修胤暗沉了口气,他又看向了陈庆虎:“不如将大家伙都召集过来,将这开矿的仪式都举办完了,咱好回府聚一聚。”
“李公子说的言之有理。”
陈庆虎伸手便将人招了过来,事先还让人准备了几炷香。
点了,跪了,上了香,这才叫完事儿。
“老天爷可一定要保佑城北矿区顺利采矿,日后本官财源滚滚。”陈庆虎神神叨叨的嘀咕着。
娄修胤则是眯着眼,心里虔诚的想着将陈庆虎捉拿归案。
或是老天爷一直在眷顾着娄修胤,陈庆虎的话还没说完,城守府里的侍从便匆匆忙忙的从矿道上走了过来。
“陈大人,不好啦!”
陈庆虎的面色随即拉了下来,他眉头深深拧起,细小的眼儿严苛的眯成了缝。
“本官在这里开矿,会不会说话?若是再说着等坏话,立马让人砍了你的头。”
可侍从却没有收敛住焦急,他猛地吞了口口水,跪在了地上,目光却落在了娄修胤的身上。
“李公子前往苏中的货船被西北巡防御史李嘉裕给逮着了,河道总督快马加鞭的让人送来消息,说御史李大人让将李迎控制住,千万别让他给溜了!”
“你……你说什么!”陈庆虎没反应过来,倒是身边的几个同伙瞠目结舌,河官林飞质问道:“什么被拦下来了。”
“林大人,河道总督说,李公子的货船被御史大人逮着了!”
侍从大声的说了出来,这话再次平地惊雷。
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逮着了……一船的官矿被逮着了?”陈庆虎右脚无意间往前一踹,肥硕的身子靠在了桌边上,他上的香也不知何故的倒了:“走了多少次的货都没有问题,怎么这船货就被抓到了。”
“不都说以粮食的名义送货船出去么?”守城将军吴康达立马吼了出来,他赶忙走到了陈庆虎的面前:“货船过城的文牒还是本将军批的,陈大人这出了问题,你可得保着我。”
“我也是,陈大人我要是被抓着了,你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河官林飞也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