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父。”沈君瑶见张世林沉默不语,她又解释道:“我同外面那元世子一样,都不是假扮的。”
“我知道。”张世林双唇一抿,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赶紧朝着身边的师爷看了过去:“师爷,将银两拿来。”
沈君瑶看着张世林异常的表现:“我并非问伯父要银子,伯父只需要书信给我父亲……”
师爷掏出一大包银两,张世林拿了过来后,便直接塞在了沈君瑶的怀中:“君瑶,伯父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伯父也是为了你好,你收下这些钱,就赶紧离开池城吧!”
张世林又轻轻的拍了拍沈君瑶的手背:“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的行踪告诉李嘉裕。”
他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更不会告诉你父亲。”
“什么?”沈君瑶心中生出了些不安的想法,她忽的顿悟:“不能告诉父亲我的行踪,伯父,你的意思是我被流放到应城,不止与沈昭蓉,李嘉裕有关,父亲他是知情的?”
“君瑶,我与你父亲几十载的好友,念及你叫我一声伯父的情谊,本官话不宜多说。”
张世林自认对沈君瑶仁至义尽,当年他偷偷将沈君瑶顶替为沈家罪女,她才得以苟活。
现如今又给她银两,差她离开,更是超乎了常人的情分。
张世林也是故意将沈翔谋害沈君瑶的事情告诉她,只愿她自求多福,千万别自寻死路。
“拿了银子,你也帮伯父一个小小的忙。”张世林的目光无意间瞥见了在牢房门口鬼头鬼脑张望着的元锦南:“你自然也看出元锦南是真的南郡王世子,这些银两足够你们前往历城,速速离开吧!”
沈君瑶此刻有些神情恍惚。
四年来,每每想起被沈昭蓉谋害,她不仅失了清白,连亲子都被残忍杀害。
沈君瑶就是恨,沈昭蓉与李嘉裕情投意合罢了,他们为何偏偏用这等下三滥的方式置自己于死地?
而如今,沈君瑶竟然又从张世林的口中得知了父亲的立场。
他们各个要将她赶尽杀绝?
沈君瑶深知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无辜被牵扯的她满腹的恼火,一想到自己受过的罪!
沈君瑶便咬牙切齿,一脸阴郁。
她要报仇,她发誓要让害她的人下地狱。
张世林又看向了默不作声的沈君瑶,他示意师爷先出去。
以沈君瑶的领会能力,还能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君瑶,当年你不该以沈家嫡女的身份重回沈家,且与你的生母徐氏在历城安心度日吧!”张世林无奈的叹了口气:“徐氏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思恋成疾而病入膏肓的她,也该病愈了。”
母亲……沈君瑶呆若木鸡的眼神中多了几许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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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锦南在门口等了许久,他若是进去找沈君瑶,怕又要碰到让人生厌的张世林。
元锦南想之又想,便将头探到了牢门里头。
一眼就瞧见沈君瑶与张世林两人站在一块儿,也不知说些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瞧见沈君瑶的眼眶泛红,刚打算喊出声。
沈君瑶扭头便走了出来,步履生风,带着匆匆的凉意。
元锦南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猛吞了口口水:“喂,沈兄,你咋地了?是不是张老鬼欺负你了。”
沈君瑶在前头走着,元锦南就跟后面追着。
沈君瑶没作声,这不,元锦南无意间瞟见了沈君瑶怀中抱着的荷包。
鼓鼓的,似乎是银子?
“怀里抱着的是银子吗?瞧着得有一百两,你哪来的?”
元锦南好奇的问着,沈君瑶说丢了东西在大牢里,难不成就是这东西。
可他这刚认的大哥瞧着实在太穷困,也不见得有这么多的钱财。
“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沈君瑶只觉得耳边聒噪,她心乱如麻,却又想尽快的离开池城:“不要说话。”
“嗯?”元锦南无辜的摸了摸后脑勺,见沈君瑶心情颇为不好,他也不敢招惹,毕竟大哥曾是个用脏手捂嘴,敢以上犯下的人:“我不说话,但你总得告诉我咋有那么多的钱?要不然咱去赌坊被抓,这事儿不就多此一举了?”
沈君瑶倏地停住了步伐,转眼对着元锦南便清冷的瞥了过去。
那幽深而又冷冽的瞳孔,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冷酷。
元锦南浑身一哆嗦,他竟再也不敢过问沈君瑶银两的事情,由心底而产生一股折服。
这眼神儿,这气场,太过于熟悉,太过于相似,立马让元锦南想起了他的三哥娄修胤。
元锦南暗忖,要是沈兄与娄三哥两人站在一起对视,这岂不得山崩地裂,好一阵儿的恐怖?
沈君瑶紧绷的思绪慢慢的缓和下来,她即便内心翻江倒海,但面上却依旧平静。
不过,待沈君瑶冷静如初的时候,她这才留意到叽叽喳喳的元世子居然还跟在她的左右。
“嗷,沈兄,你终于留意到我了。”元锦南这双腿都快走废了,他不敢打扰沈君瑶,却又将她当做唯一的依傍,只能伴着她漫无目的的在池城瞎晃荡:“心情好些了吧!本世子饿了,要不然吃些东西吧!咱们也不差钱。”
“你还在?”沈君瑶叹了口气:“算了,在也好。”
沈君瑶即便是怒火燃烧,但也记得张世林这份恩情,怀里这钱,是给她与元锦南回历城用的。
沈君瑶明白,她没有任何的势力,弱的像个任由旁人碾压的蚂蚁。
父亲沈翔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