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我在这里。”李承乾紧张的俯下身子,努力将耳朵靠近林晓晓的嘴巴,想要听清她在说什么。
“殿下,晓晓,嗯~,晓晓今后,今后不能陪您了。”林晓晓努力的想要把头抬起来,但她的伤势太重了,全部的努力最后化为一生痛苦的呻吟。
“晓晓,你不要动,再忍一忍,成虎和吴辰马上就回来了,我们马上就回营地,你会好起来的。”李承乾努力的安慰着林晓晓,但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安慰而以,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殿,殿下,不要……难过,为晓晓不……不值得,晓晓是……一个坏女人。”林晓晓挣扎着打断李承乾的话,艰难的说着。
“晓晓,你先别说话,坚持一会儿,吴辰就要回来了,他一定有办法就你的。”李承乾极力的安慰着林晓晓,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垫在她的头下面。
林晓晓的伤口在后背上,这让李承乾等人很难移动她,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更舒服一些。
“不,晓晓……必……须要说,否则就……来不及了。”林晓晓的伤势越来越重,嘴里已经开始有血沫子喷出来。
“你说你说吧,我听着呢,说完就好好休息。”李承乾扭头向着密林深处看了一眼,心中不禁咒骂吴辰那个混蛋怎么还不出来。
王成虎那边倒是没了声音,想来战斗应该结束了,但那个憨货就算是回来也是屁用没有,结不结束战斗,意义并不大,反正那两个刺客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殿下,将来……一定要小心……一个叫种子的……组织,他们的……成员一般都在手……臂内测纹有……星月图案的纹身。”
李承乾的眼神凝住了,他知道林晓晓的手臂上的确有着这样一个纹身。
“殿……下,晓晓……从没有出……卖过您,从来……没有,相……信我!”面对半晌无语的李承乾,重伤的林晓晓激动了起来,血水大口大口的从嘴里不断涌出来。
“信,我信。”李承乾重重的点着头,也不管林晓晓是否能看到。
“殿……下,晓晓……终于能够……帮到你一……次,晓晓不是……没用的女人……晓晓好开心,好开心。”林晓晓艰难的诉说着,挂着一缕鲜血的嘴角却带着笑容,似乎在等待李承乾的夸奖一般。
“晓晓!你不是没用的,你是本宫的妻子……。”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颗的泪珠自李承乾的眼角滑落。
“殿……下,晓晓,晓晓看到……阿爹啊阿娘了,阿爹……阿娘来接……,晓晓要……走了,晓晓……舍不得……。殿……下,在为晓晓……读一次那首诗……好么?”
看着重伤垂死的林晓晓,李承乾觉得自己一颗心像针刺一般的疼,单身汪一辈子的他终于知道什么叫锥心蚀骨。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一首‘春晓’被李承乾念的断断续续,道了最后的‘花落知多少’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林晓晓最终还是没有听完整首诗,在第三句的时候她的手便已经自李承乾的手中滑落。
三个小丫头已经哭的泪人,却死死的咬着嘴唇,努力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像是生怕打扰到李承乾和林晓晓最后的告别。
吴辰、席君买、薛仁贵也早已经回来,只是都呆呆的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林晓晓伤的太重了,就算是华佗再现,在没有任何手术器材,没有麻醉药,没有血浆的情况下也只能徒呼奈何,更不要说是只懂江湖急救的吴辰三人。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李承乾他们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周围其他狩猎的众人。
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有好几波人马靠了过来,只是看到是太子的队伍,加上又死了人,所以都自觉的回避了。
不过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会有不开眼的,比如眼前这位鲁王李元昌(丫在武德三年被封为鲁王,知道贞观十年才被李二改了汉王)。
这货和李承乾同岁,但却比李承乾高了一辈,仗着自己老子是太上皇,在长城那是胡作非为。虽然说不上欺男霸女,但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却是常有之事。
只是丫长的乖巧,又写得一手好字,平日里嘴也甜,哄的老老李甚是开心。所以没必要的时候也就没人去招惹他,一来二去的慢慢养成了这小子目空一切的习惯。
李元昌见自己的问话竟然没有人回答,被宠出来的二杆子脾气就发做了:“李承乾你虽贵为太子,但本王好歹也是你叔叔,见了本王你连个招呼都不打,只顾抱着一个没用的死人,你的礼仪都学到驴肚子里去了?”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指的就是李元昌这样的人,丫这一句话刚一说完,场中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就连三个还在不停抽泣的小萝莉都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李承乾抱着林晓晓身体的手更是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原本无处发泄的郁郁之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慢慢的扭头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李元昌,眯了眯眼睛。
林晓晓纵然有千般不是,她也是李承乾亲近的人,更不要说这次还是替他身死。
李承乾就是在不是人,也决不允许别人出言侮辱。
所以李承乾在看了李元昌一会儿之后,缓缓把林晓晓的尸体放到了地上,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带着一身的血迹,向李元昌走去。
“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