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
封擎苍的幽黑眼眸微微眯着,充满着危险。高大的身体微微朝着裴施语的方向倾斜,声音低沉仿若在人耳边低吟。
裴施语倒吸一口气,很想猛拍自己一巴掌。她是犯了什么蠢,胡说八道什么啊。
“不是……”
“不是?”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好像一个不满,就会猛的扑过来将她的喉咙给撕碎。
她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整个人被强大的气势所包围,一时间感到有些晕眩。
“是。”
“是,还是不是?”
男人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手搭在靠背,乜斜着眼看着她,一副我看着你该怎么编的架势。
“我刚是在想你每天这么来回奔波,还挺辛苦的。”
“哦?”男人挑眉。
她猛的点头:“是啊,你看你每天在路上耽搁三四个小时,按照你的工作效率都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公事了。”
男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解释:“我就随便这么一想,亲情在工作面前当然不算什么。家再远,也是要赶回去的。”
“家?”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词,细细的品位着。
“是啊,工作再辛苦,也是要回家的。哪怕路途再遥远,它所带的满足也是值得的。”
说到这个,裴施语也有些惆怅起来。
这么大的世界,她的家又在哪里呢?
住在灵灵那,虽然也有家的感觉,但是到底不同。
可是她现在所拥有的家人背叛了她,对她充满了恶意。不知道在何处的亲生父母,很早的时候就抛弃了她。
虽然爸爸生前跟她说,她的亲生父母并不是不喜欢她,是因为一些无奈的事,才不得不放弃她。
可是抛弃就是抛弃,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都无法弥补这件事带来的伤痛。
还好爸爸对她比亲生父亲还好,让她曾经拥有过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爸爸,让她不会有感情的缺失。
如果爸爸还在该多好了,肯定就不会有后来乱七八糟的事。
她虽然对现在的生活非常的满意,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心底还是觉得有缺憾的。
人总是贪心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弃自己拥有的太多。
她感恩现在的生活,只是偶尔一些事情的触动,让她想些有的没的。
一根温暖修长的手指,突然放在眉间,裴施语吓了一跳。
“封,封少,怎,怎么了?我这里,脏了?”
男人的手指在她的眉间轻轻一抹,让她直接楞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的额头上有东西吗?”眼珠子往上看,直接成了斗鸡眼。
封擎苍见此,眼神变得温和了不少。仔细观察,里面还藏着淡淡笑意。
她看着有点呆,这样的封少还挺……温柔的。
“眉头皱着,不好看。”
男人将手指拿开,语气淡淡。
好像在做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你稍微有些诧异,都好像太过于激动似的。
这……这是为她抹平眉间的褶皱?
刚才温暖的触感依然还存在,从眉心一直传递到全身,她的脸开始发烫。
这个动作是不是有些太暧昧了?普通异性朋友都不好这么亲近吧?况且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最多算是上下级,以及搭顺风车关系。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看出她心里的惆怅,所以在安慰她?
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好到这个地步,而且这样做也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哦,谢,谢谢……”
裴施语艰难的吐着字,整个人楞在原地,脑子都是木的。
“嗯。”封擎苍表情依然如平常一样严肃,只是目光没有那么锐利。
这样平静的态度,让裴施语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
人家压根就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看不顺眼。她要是老惦记,对方知道,那多尴尬啊。
调整好思想,她就把这暧昧的举动抛到脑后,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车子里的气氛又凝固住了,狭小的空间,让人感到有种燥热感。
裴施语突然觉得热得呼吸困难,用手掌在脸边挥着扇风,试图去缓解这种不适。
“很热?”
她笑了笑:“有点。”
“空调开大点。”封擎苍顿了顿,又道:“别开太大。”
“是。”
前面正在开车的小张调整了一下空调,凉风徐徐吹过来,将空气中的焦躁缓解了不少。
“谢谢。”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神,总觉得刚才被触碰的地方很痒,很想去挠一挠。
整个人如坐针毡,凉风带来的凉意只缓解了一时的焦躁。在男人的视线下,空气又变得燥热起来。
明明男人的目光很冷淡,为什么她就能感受到岩浆一样的滚烫?
从不曾体验过的反应,让她不知所措。
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怎么了?”
裴施语连忙摇头:“没什么。”
“你在难受什么?”男人明显有些不悦,对于她的隐瞒感到不满。
她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绕圈,这样会让她心神不宁,找不到自己,便是道:
“我刚才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遇到了小小的麻烦。”
“哦?”男人静静的看着她,压根不相信她的托词。
骑虎难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胡扯:“封少,你和深渊熟悉吗?”
余问渊是宁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两个人接触应该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