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逸鸢听完林婶的一番话,忐忑地拿起斗笠戴在自己头上出了门,他知道如果再说下去自己肯定会穿帮,所以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
心想着以林婶的脾气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一定会不高兴,所以他一直没有勇气开口告诉她,自己在鸾凤阁这种地方干活。
如果告诉她后,她会怎么看待自己呢?有时候戚逸鸢会在心里想这个问题,可是一想起之前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看着匆匆赶路的行人,戚逸鸢停下脚步打量着人们脸上的神情,试图从他们的脸上找出与自己相同的地方出来,是不是每个人都跟此刻的自己一样,犹豫,彷徨呢?
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一样,那就是面无表情。
戚逸鸢在内心自嘲了一下,大家都赶着回家,谁有心情在这里动小情绪呢,想到这里,抬起手扶了扶脖颈上的绳子准备往前走。
当他再度抬起头时,眼中充满了震惊,他脚下石桥的另一边,夜静澜撑着把明黄色的油纸伞,一身白衣出现在他的眼前。
戚逸鸢不知道他在小桥边等了自己多久,当他见到对方的衣摆被雨水淋湿,他才向他快步跑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夜静澜轻笑了下,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我是来接你的。”
戚逸鸢心里虽然猜到这一点,但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后,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笨蛋,自己都淋湿了,有伞都不知道好好利用。”
“你看看我手上的是什么?”
夜静澜看着戚逸鸢的嗔骂,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把朱红色的油纸伞递给他。
戚逸鸢呆楞地接过油纸伞,拿下斗笠,撑开油纸伞,朱红的伞面将他的脸庞倒映成了红色,看起来美艳绮丽,眼角的朱砂泪痣更是娇艳欲滴。
“走吧,回鸾凤阁。”
夜静澜看了他一眼,转身往鸾凤阁的方向走去,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抹白色仍然是最显眼的存在。
戚逸鸢捏紧手中的油纸伞,心里被一种叫做温暖的感觉填满。
戚逸鸢看着快要消失在长街尽头的夜静澜,抱着笨重的斗笠快步跟上去。
等他来到鸾凤阁时,天已经快要黑了,夜静澜的身影也不见了,戚逸鸢想去小楼还油纸伞,可又想起今天要去花厅找云魁,只好打消送伞的念头。
他收好油纸伞跟斗笠,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雨珠,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快速穿过大堂往二楼花厅跑去。
华灯初上,整个鸾凤阁笼罩在蒙蒙烟雨中,竟有一股别样的美感。
花厅内,一些早早就来到的客官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跟鸾凤阁的娼妓们调情起来。
一路走来处处都是莺歌燕语,更有些行为大胆的男妓直接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取悦客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来这种地方干活,避免不了见到这种场景,可他的内心还是有点排斥。
戚逸鸢低着头在里面横冲直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云魁的地方,他昨天又没有问夜静澜,云魁的具体房间,心里开始暗自着急。
“这位小美人,莫不是在等哪位大人?”
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暧昧的语气在戚逸鸢的耳边响起。
“不是的,我过来找人。”
戚逸鸢边回答边抬头看着说话的人,结果把他吓一大跳,对方居然是个年龄很大,又矮又胖的胖子,此刻正两眼色迷迷的打量着自己。
戚逸鸢扯了扯嘴角,内心一个哆嗦,低着头快步往前跑去,兜兜转转当他快要忍受不住,想要回去找夜静澜的时候,终于找到云魁的房间,只见对面的雕花木门上挂着云魁两个大字!
戚逸鸢小跑过去,抬起手用力拍敲着房门,因为想要快点避开那些讨厌的人,房门都被他拍的啪啪作响。
片刻后,屋里传来一个酥麻入骨的声音带着粗鲁的语气道:“本大爷正忙着,有事两个小时以后再过来!”
“哦?大爷?”
“不……不……你是大爷……唔……轻点……”
戚逸鸢站在门外听着云魁跟某人打情骂俏的声音,瞬间自己脸都大了跟火烧似的,他尴尬地退到栏杆前静静等着对方完事。
许久后,他才明白在房间跟云魁缠绵的那个人,居然是他的情夫而且还是朝中官员。
看着一楼大厅来往的人群,忽然觉得自己好想看到了夜静澜的身影,可一眨眼间,那身影又不见了,戚逸鸢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夜静澜此刻是不可能出现在花厅,安慰了片刻,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打量着整个花厅。
花厅被分布成无数的小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块木牌写着房官们进来后可凭花名自行挑选要想的男妓。
此刻大部分房间内都有客人,只有少数几个房间没有亮灯,想必没有人在里面,而那些有人的房间内,传来的不是欢声笑语就是露骨的喘息声,这令戚逸鸢有点坐立不安。
他此刻正处在朦胧的时期,待在这种场所对他来说,无疑是种折磨。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只能找自己心爱的姑娘拜堂成亲后才可以做,没想到亲眼目睹了花厅的一切后,直接扭曲了他的人生观,因为这里全是男男,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人好男风。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旁。
戚逸鸢回过头,一个身穿紫色丝袍的男子出现在自己身后,脸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