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队穿行过的森林中,惊起了一片飞鸟。
法利亚回头巡视着自己的手下的弟兄们,忽的,男人挑了挑眉,一剑抽在了身下黑色骏马的屁股上,回身冲来,咄咄咄一阵密响,紧覆在手臂肌肉上的甲壳上开屏一般的亮出来了一溜的重剑,盘旋成了圣环一般的剑阵,拉斐尔瞬间火力全开!
他直直的冲着队尾的一个人而来!
周围的骑士们略微惊慌了一瞬,就马上整齐划一的抽出了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将那个动作紊乱的人团团围住,一息过去,十一把重剑齐刷刷的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森林里一时间安静无声。法利亚用剑尖顶了顶那人的青铜面具,嬉笑着,寒光在他目中一闪而过:“兄弟,那条道上的呀,拉斐尔都穿不顺手就敢来我的队伍里冒充,”男人眯起了眼睛,血光似乎能够从他口齿开落间泄露出来。
“说!你把原来那人弄哪去了!“法利亚断喝,眼珠发红。
那人倒也有眼力见儿,见逃脱不得,早就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这会子遭到了法利亚逼问,似乎极无奈的歪了歪头,周身无害的气质让法利亚眉头越皱越深。
他忍无可忍的一剑掀掉了那人的头甲,墨卿苍白的脸孔就出现在了月光下,看着老祈求无奈了。
法利亚:……
日,搞得老子还以为敌人爪子这么长已经深深潜伏进了我军内部呢。
青年没好气的用冰冷的剑面拍了拍墨卿的脸,那力道几乎让墨卿以为他被人当众甩了几耳光,抽的人生疼。
“说,搞什么来了?天工团的规矩在你眼里都是死的是吧!“法利亚质问着,眉眼间再也瞅不见平日里的嬉皮笑脸。”战争在即,你他妈裹什么乱啊!你女朋友是人是要紧事,其他事就不要紧了是吧?!“青年怒极反笑,那目光刀子似的戳的人心肝儿疼。
墨卿咬着嘴唇没说话。
他没跟任何人说过,那天晚上肖珊来偷看他训练的时候,他瞧见了。
但由于最近两人的不太合拍,少年内心起了一些心灰意懒的念头,看着长乐受刺激一般的跑开,一时嘴懒,也就没有叫住她。
当时诸清还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她说,会长,我看着你那未婚妻说不准明天就以身报国追随你的脚步,加强思想进步去了呢。
他当时说了什么呢?他说不可能,长乐那惫懒喜欢享乐的性子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结果第二天现实就给了他一耳光。
长乐去参加了机械护卫班。之后就是整个机械班被袭击的消息。
这一系列的变故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墨卿听到机械班被袭击的消息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他没有叫住长乐,长乐也不会受那么大刺激跑去参加这次的护送任务。
都是他,都是他。无关情爱的罪恶感却如同最牢靠的枷锁,牢牢的锁住了少年的良知,将他拖进了忏悔的深渊。
法利亚瞅着这小子还敢不回话,一时间火冒三丈,一脚踹了过去,“我他妈问你话呢。”少年应声从马上栽了下去,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法利亚看着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一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货色,还哭得挺委屈,啊?小哥,你倒是给我说啊,我一队十二个兄弟,原来我那手下给你搞哪儿去了?”
墨卿深吸了口气,声音有点哽咽的说,“被肖….被我药翻了,还在奇兰山谷呢。“
法利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做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你在逗我么墨卿,你一个毛头小子,药翻了我手下的老兵油子?”墨卿默不作声,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别提多气人了。
法利亚真想一剑把这小子脑袋削了,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玩意儿。
现在没办法,任务行至半途无法后退,只能将错就错,让墨卿顶上了。
青年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要愁掉了,脸色臭臭的一摆手:“把剑都收了,任务要紧。”周围一帮隐在拉斐尔的人才纷纷收回了剑阵,三两下收拾好队形,列马准备继续前进。
墨卿抹抹脸,爬上了马。
忽的一名穿着拉斐尔身量中等的骑士走近他,低声说道:“会长大人,你这表现实在是有点逊哦,枉费我帮你药翻了那个前辈啊。”机甲棱形的眼孔里诸清带笑的灰眼睛闪着明光,一闪而过。
没错,法利亚的想法一点错处都没有,墨卿这个小年轻根本不可能干翻他手下的老兵油子,他那点演技哪里比得人家?
可是诸清可以啊。
能文能武的南华夏人魔表示,这世界上没有她搞不定的人。
不就是药翻个把人么?连她打牙祭都不够的技术含量。
墨卿听了诸清的话,一时间脸色青红交加,低头赶路。
…..
……
【西森林】
塔西利亚的蒂娜军团在丛林掩映间休息。满地都是敞开的酒坛子,兵器极近的贴着每一个士兵的手。马群被统一拴在森林中央的小潭子边上喝水,这会子晃着尾巴很是惬意。
人影交杂,看不清晰面目。
法利亚有点烦躁,敲了敲手指,机甲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不好定位,真的太不好定位了。
机械班被绑在那个犄角旮旯都不知道,而且,敌众我寡。
更加令人背脊发寒的,是那些更深的隐藏在森林和人群之后的,那些庞大的黑影。
塔西利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