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陆莫宁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在军营这么多年,以一挡百不在话下,你过去,就是送死!”
这薛训崇是真的刀尖见血的,洪广平待在江栖镇,虽然是里面一霸,可到底没真的见过血,连薛训崇手底下的兵怕是都不可能是对手。
“可大人……难道让属下眼睁睁看着大人你去死吗?大人,江栖镇还需要你,大赵……也需要你啊!”洪广平红着眼圈,死死咬着牙,看向桑培,根本不给陆莫宁机会:“带大人跑!”
说罢,抽出腰间的大刀就冲了过去!
“洪广平!”陆莫宁脸色大变,想从桑培身上下来,却被桑培梗着脖子死死摁住了,直接就抱着往前冲。
赵天戟这两日因为身体的不适昏昏沉沉的,处于半梦半醒间,压根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陆莫宁等人此刻遇到的危险。
陆莫宁的吼声没能制住桑培的动作,陆莫宁扭头看去,根本无法想象洪广平这么一去,怕是根本没有机会回来了。
陆莫宁狠狠闭了闭眼,既然左右逃不下来,倒不如放手一搏:“桑培,你回去帮他!我自己跑!”
桑培的脚步一顿,他似乎是背着陆莫宁回头看了眼,他长得高,棕色的眼珠刚好就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到为首的将士一刀就砍在了洪广平的肩胛骨上,被洪广平躲了一下,血溅了出来。
桑培瞳仁一缩,将陆莫宁放了下来,陆莫宁被放下来之后,为了让桑培相信,迅速自己往前跑:“快去救他!”
桑培终于相信了,扭头就去救洪广平。
陆莫宁松了一口气,到了前面一个拐角,又从另外一条布满荆棘的小道上拐了回来。
如果注定有这么一劫,注定躲不过去,他为何还要连累两个无辜的人。
陆莫宁到近前的时候,就看到洪广平与桑培满身是血,背抵着背,正在与将他们团团围住的人厮杀。
陆莫宁绕道外面,突然站在了拐角的一处,朝着为首的一身盔甲却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中年男子喊过去:“薛训崇,你要找的是我……放过他们!”
“大人!”洪广平与桑培脸色大变,想要冲出去,却被四周的士兵围堵的严严实实的。
薛训崇一双冷目带着凶残的狠意,慢慢转过身,长靴踩在杂乱的荆棘上,朝着陆莫宁一步步走了过来:“你就是那七品小县令?”
陆莫宁没吭声,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攥紧了。
薛训崇却是越走越慢,一双凶狠的目光,带着悲天悯人的嘲弄:“不过是一个小东西,竟然能将他给弄死了,你可问过本将军?我们薛家的人,就算是死,也轮不到你插手!”
“你想如何?给薛训庭报仇吗?血债血偿?”陆莫宁开始往后退,目光紧紧锁着薛训崇。
后者大概是压根没把陆莫宁看在眼里,毕竟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一个徒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你觉得呢?你的命,本将军要了,送你归西,也好随了去给他下去陪葬!”薛训崇一手就开始去抓陆莫宁,虽知道,对方仗着身材瘦弱,极为灵便的一闪,随即,手里的一把干裂的泥土就洒了过去,准确地洒进了薛训崇的眼睛里。
“该死!”薛训崇大概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县令竟然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被洒个正着,薛训崇咬牙切齿,脸色狠戾,“给老子追!抓到立刻砍死不论!本将军给他lùn_gōng行赏!”
几乎是一道令下,以薛训崇为首的将士开始朝着陆莫宁追过去。
桑培与洪广平脸色大变:“大人——”
只是两人伤得太重,根本就无法再追上去,只是依然搀扶着,踉跄着想追过去救陆莫宁,即使只是强弩之末,却也不肯放弃。
陆莫宁边跑,感觉着四周的荆棘在脸上身上划过,疼的他浑身都麻木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他脑子乱糟糟的,只是脑袋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跑得至少远一些,至少能少死一个算一个了。
只是,不知为何,脑海里这时竟是闪过赵天戟的脸,嬉笑的,冷漠的,狡黠的,痞笑的……
陆莫宁摇了摇头,忍不住攥紧了手里的木珠,幸亏他不在,否则,他这是刚活下来死里逃生得以重生,就又要被他连累了。
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莫宁没发现他手臂上被荆棘划破的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淌,最终血珠子流入了手腕上的木珠上。
而与此同时,有红光在他指缝间隐隐泛光,只是被他手臂上的血痕给遮挡,并不明显,与此同时,他眉心的一道红痕越来越明显。
终于,陆莫宁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后背上被重重踹了一脚,陆莫宁一个踉跄,扑到了前方,双手按在了荆棘上,血顿时流得愈发的凶,身后追逐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随即传来薛训崇嘲弄的冷笑:“跑啊,还继续跑啊,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能跑,放心,等老子先弄断你的双腿,看你还怎么跑!”
陆莫宁手臂撑着身体刚起身,就听到这么一句,上一世不良于行的恍惚袭来,陆莫宁猛地转过身,一双清冷的凤目沉沉盯着薛训崇。
薛训崇被对方狼崽子一般的眼神给惊了下,随即慢慢抽出自己腰间的剑,抵着陆莫宁:“行啊,不服?陪他玩玩,别让他死的这么痛快,记得先砍了双腿,看他还怎么跑!”
只是,就在众将士围上来的同时,陆莫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