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利提起小凳子,一抬头发现花店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暖黄的一盏,在越渐深蓝的夜幕下显得明目而温馨。有那么一瞬间,威海利觉得心里被某种东西戳中。微小的,但不容忽略。
他回忆起过往,无数次,从酒吧晃晃悠悠走来时,望见的总是漆黑的窗户。花店沉默地伫立在角落,宛若对他的回归没有半点愉悦,而他也在那一刻兴致全无。
威海利缓慢地走上台阶,轻推了下那扇门。
视野变得广阔,周遭被暖色调替换。身上残留的凉气似乎霎时被吸干,只余温暖包裹着。阿莱茵站在他的正对面,柜台旁,背对,身上还套着颜色可笑的围裙。
听见声响,他回过头,即刻眉眼弯弯:“你醒了?我刚想去叫你。”
现实与过去产生了对立,使威海利涌生出一种强烈渴望回家的情感。
嗓音由于刚醒还处于沙哑中,他不由咳了声。
“你饿了吗,想吃饭吗?玛琳西亚让我们再去她那里吃。”阿莱茵走近一点,“……或许你不想去?!如果不去我就去外面买点……面包吃?”
艾德小少爷从小的餐点由女仆罗拉负责,少年时是住在哨兵学校吃食堂,完全没有为伴侣烧一顿丰盛大餐的手艺,颇为苦恼。
威海利看了看他有些遗憾的脸,笑了,“我不想出去。”向导边说,边脱了上衣,丢给阿莱茵,裸着半身去浴室,“你随便去小店买点东西吧,我先洗个澡。”
阿莱茵惊惶地捧着威海利的衣服,这时威海利已经进入浴室关上门。四周无人,年轻哨兵盯着手上衣服好似盯着件美味佳肴,犹豫着要不要嗅一口。恰逢风吹店门,哐当一声,吓了做贼心虚的小哨兵一跳,忙抛下手里的衣服,出去买晚饭。
*
经过热水一冲,黏腻感消失,身体也觉得十分清爽。
威海利把头发全往后拨,仰起头冲颈脖。狭小的空间内被雾气充斥得满满当当。热水没意识地流向某处,骆发男人微皱起眉。把面前的镜子抹开一小块,威海利看到他脖子上有些微红的痕迹,大约是吻痕,不多。不过最显著的是肩膀的咬痕,很深,一天都没有消退,仿佛一个占有欲十足的标记。
阿莱茵同样有,早上威海利撑头的时候瞥见,但却忘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留下的想法。
意乱情迷?不,威海利觉得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互相咬了对方,用这种原始粗鲁又魅惑十足的办法,无疑是希望各自属于彼此,以及向他人明示,这个人有专属的对象。
如此相似的举动让威海利莫名感到满意。
他觉察到哨兵已经回来。结合后的变动十分奇妙,威海利恍若成为了掌控者,对哨兵的去向心知肚明。瞥了眼架上拿好的衣服,威海利对着镜子露出个坏笑。
真糟糕,阿莱茵才离开一会,他就有点想他。
阿莱茵抱着一堆吃的回来,并非他有闲钱,小卖部的老板一见到他就额外塞了许多食物过来,还夸赞阿莱茵推荐的鲜花好看,他老婆都笑了一天。
刚把那些东西放下,哨兵便接收到威海利的信息,说忘了带衣服让他帮忙挑件。
阿莱茵脸燥燥的,跟着他的指示去二楼衣柜里随便拿了件,跑到浴室旁。里面水声不断,阿莱茵听着不由心猿意马,喉头发干。但还是克制地敲了敲门,礼貌道:“威海利,衣服!”
浴室门开了条缝,阿莱茵走近一点,一股热气从里面喷薄而出。
太热了,连带着抓住衣服的手都要烧起来。
阿莱茵抿了抿唇,打算把衣服塞进那条缝。谁知突然从雾气中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用力往里一带。阿莱茵没有防备,地面很滑,他完全控制不住一头栽了进去。
哗啦啦的声音被无限扩大。
热水兜头覆盖,流得满脸都是。
阿莱茵僵直地抬起头,面前的威海利微侧着头看他。
哨兵把正在冲洗的向导彻底扑倒。
“威……威海利……”
阿莱茵念了一声,近距离看男人的眼睛真得太美,好像两颗璀璨的会夺人魂魄的蓝宝石。水流冲击下的男人把头发往后捞,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又英俊的脸。睫毛被浇湿,微翘,似两把会勾搭的小扇子。阿莱茵喉结动了动,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总之他第一次见到威海利,就觉得他很漂亮。
眼睛不由自由地往下瞟,当触及向导颈脖及肩膀的痕迹后,哨兵觉得脑袋轰得一下炸了。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会被热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想要摧毁理智。
阿莱茵稍稍爬起来一点。
威海利趁哨兵发呆时,又拉了下他的手。
阿莱茵失去支撑倒在向导的胸膛上。
“威海利……”阿莱茵被撩得声音都颤抖,“我要出去……”
威海利扯着音调嗯了声,手轻描淡写地解哨兵的衣扣,哄道:“等一下,等一下就让你出去……”
食之味髓。
那种快活得如置云端同时又似乎将灵魂放在烈火上拉扯炙烤的滋味威海利不想遗忘。
况且看着眼前这个起初还羞涩难耐后来在威逼利诱下放肆亲吻他甚至最后掌握主动权的哨兵慢慢变化的感觉非常有趣。
毕竟他所有的转变都是受他影响。
威海利眯起眼睛,动作过于猛烈,他忍受不住,张开嘴大口喘气。
瓷砖是冷的,水和面前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