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只有零星几辆车。穆亭澈一路都在想着心事,目光阴沉不定,封林晚沉默了一路,终于还是轻声开口:“老师,要是告他们的话,会不会影响你的戏?”
“老爷子不想叫我演,我就不演了。”
穆亭澈没有犹豫,只是淡声应了一句,将目光投向窗外:“这件事很简单,没什么可苦恼的。我在考虑的,是有没有可能叫老爷子相信我的身份。”
“黎老吗?”
想起老爷子的脾气,封林晚就不由有些发虚:“我觉得,黎老不仅不会信,把老师当骗子揍一顿的可能比较大……”
“顾不上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亭澈苦笑着摇摇头,抬手遮住眼睛:“如果不知道我的身份,老爷子的心结永远都没办法打开,迟早都要出这种事。到时候我负责坦白,你负责帮我盯着,要是情形不对,赶紧拉着我就跑……”
两人心里都不轻松,心事重重地赶到了医院。才到了楼梯口,就听见了近乎激烈的争吵声。
穆亭澈目光一紧,同那块小木头对视一眼,快步朝病房赶了过去。
才走到近前,站在门口的人却叫他讶异地挑了挑眉,步子也不着痕迹地慢了下来。
“胡则成,陆少是在你这儿出的事。你不想着怎么跟你姐姐交代,却还跟这群人混在一起,没完没了地替他们说话,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地站在门口,语气已透出了些阴狠。胡导固执地把人拦在门口,握着门框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隐隐发白:“我已经对不起人家孩子,不能再叫你们一错再错。陆乔是我没照顾好,我自己去给姐夫交代,你们先回去吧。”
“省省吧,现在已经用不着你交代了。那小子不识好歹,我们已经决定起诉了——”
那人才冷声开口,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他的神色显出些不耐,却还是接通了电话。草草地应了几声,忽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了胡导的衣领:“怎么回事,那家人什么来头,怎么会请得动封教授出山的?!”
☆、整容
“我不知道, 这不应该是你们该挖空心思去搞清楚的事吗?”
胡导皱了皱眉,一把将他的手挥开, 用力扯平衣物, 冷声回了一句。
那人却没工夫追究他的无礼, 焦躁地来回走了两步,又把手机举在了耳边。
“先去打听封教授下榻在什么地方, 备礼过去看望看望, 尽量搞清楚他的来意……还告什么?!你要是能找得到律师,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少废话,快去办……和陆哥说, 兄弟无能, 这忙只能帮到这里了……”
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至少知道事情已经有了转机。胡导极轻地舒了口气, 回头往屋里望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微沉了声望着面前的男人:“还有事吗?没事的话老爷子要歇着了。”
“你少在这儿得意,闯了这么大的祸,你就等着没完没了的麻烦吧!”
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那人咬着牙根忍下怒气,却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才终于含怒大步离开。
望着他走远,胡导终于长长叹了口气,脱力地靠在门口。整个人竟仿佛都立时颓然了下来,连两人走到面前都没有发现。
“胡导, 事情很麻烦吗?”
早就见惯了剧组里面的各色内.幕,胡导的处置其实算不上有多不妥。穆亭澈从一开始就没多不理解他的选择,况且对方竟然在这种时候站在自己这边,这个选择有多不容易,见识过了陆家手段的穆影帝心里还是清楚的。
“小穆——你是来看黎老的吗?”
胡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了头招呼一声,抬起手用力搓了两下脸颊,尽力挑起了个笑意:“不要紧,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跟着操心……快进去吧,我去看看他们还要怎么折腾,就不打搅你们了。”
牵挂着老爷子,穆亭澈也来不及多问,点了点头快步走进病房,就迎上了黎老诧异的目光。
看着这个不听话跑过来的小家伙,黎老先是错愕了一瞬,就了然地望向了一旁的沙宝天,目光迅速严厉了下来。
“黎老,我……”
沙宝天心虚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抿了嘴后退两步。穆亭澈已经快步过去,蹲在病床边上,轻轻握住了老人打着点滴的手:“老师,不怪沙老师,是我非要逼着他说的。他要不告诉我,我就打算一家一家医院找了。”
“傻孩子,这关你什么事……”
目光落到那个少年的身上,黎老的神色就骤然缓和了下来。极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又朝着刚进门的封林晚微微颔首:“小封,孩子任性,实在麻烦你了。”
“知道您身体不舒服,我们两个还哪里坐得住。赶来是应该的,怎么能算是麻烦呢?”
封林晚连忙摇了摇头,替自家老师搬了个凳子。同对方交换过目光,微微点了点头,俯了身温声开口:“黎老,您就放心吧。我爸妈正好来燕京看我,说要替小师弟处理这件事,他们嚣张不了多久的。”
“你父母来了?他们总算接受你的选择了吗?”
黎老眼中显出些欣慰,显然早就知道了他的出身,略一思索便哑然失笑:“怪不得,你现在做的是法制节目,也算是殊途同归……在我看来,你现在的节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