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沉吟片刻,“说来三妹妹也是个好的,只是年岁小些,我先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有此心,我便请她过来吧。”
黛玉隔日便去了贾府,林珏亦是一起去的,正要邀请贾母来做黛玉及笄礼的主人,贾母自是无有不允的。
黛玉去找惜春说话,惜春这里正与一个穿着素雅的姑娘谈天,见黛玉进来,忙迎了过去,拉着黛玉的手将人让进房间,“林姐姐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这里正说起你呢。”
惜春一向心直口快,又与黛玉好,因而黛玉并不见怪,只笑着问道:“说我什么呢?”
惜春一笑,先与黛玉介绍那姑娘,“这是大太太的侄女,名唤邢岫烟的,前几日过来的,如今正跟我住一起。”
又与邢岫烟介绍黛玉,“这便是我常常说起的林姐姐了,林姐姐该是比邢姐姐小些的。”
黛玉便唤了一声“邢姐姐。”
邢岫烟忙摆手,道:“这可是使不得,林姑娘乃是县君,我不过一介裙钗布衣,如何敢当?”
黛玉笑道:“什么县君不县君的,不过是徒有一个空爵罢了,咱们自家姐妹,很不必如此客气。”又拉着邢岫烟惜春二人坐了,“邢姐姐去看过二姐姐了么,二姐姐喜得千金,前番满月时我去过,如今不知道如何了。”
邢岫烟见黛玉确实没有什么架子,便也不多客气,亦是笑道:“前儿才从她那儿回来呢,姐儿如今长大了不少,一双眼睛葡萄似的,瞧着便透着股机灵劲儿。”
黛玉道:“那可真是好,二姐姐是个有福的,二姐夫待二姐姐亦是宝贝得很。”
邢岫烟惜春皆赞道:“正是呢。”
说了两句话,黛玉方与惜春说起行及笄礼一事,听说要找自己做赞者,惜春喜道:“我原就听说有的人家,姑娘办及笄礼都是热闹得很,只是家里大姐姐早早便进了宫,二姐姐三姐姐那时都是未大办的,倒是不曾经见过。”又不免担忧,“我没做过这样的事,若是出了差错可如何是好?”
黛玉笑,“先前自是要多演排几遍的,免得届时出了差错,闹了笑话。我已与老太太说过了,过几日便先接你过去,咱们在家中自己排演几遍,熟练了自然就好了。”
惜春欢喜道:“我定当好生排演,必不会使林姐姐失了脸面。”
黛玉看了一眼始终娴静坐于一旁的邢岫烟,心中一动,对邢岫烟道:“说来,也是赶巧了,我这里正有一事要拜托邢姐姐呢。”
邢岫烟笑道:“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林妹妹有何事,只管吩咐便是了。”
黛玉便道:“我正发愁及笄礼上缺了个有司,只是到底是个托盘的活儿,怕辱没了姐姐。”
有司虽不如赞者露脸,到底是个好机会,邢岫烟便笑道:“妹妹这话便是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我自不会推辞。何况这是个露脸的事儿,姐姐还要谢谢妹妹给了姐姐这个机会呢。”给县君做有司,可不是随便哪个人便成的,这样天大的馅饼落在自己头上,邢岫烟自不会不识好歹。
去了一趟贾家,黛玉便将有司与赞者均找到了,倒是一桩意外之喜了。
隔了两日,黛玉便下了帖子,将惜春邢岫烟两个都接到了自家府上。毕竟邢岫烟算不得什么正经亲戚,林珏一个外男不好随便出入内院,便搬去了雍和郡王府小住,将林府留给这三人,也方便她们玩笑。
及至将到了日子,林珏方回了林府安排及笄礼事宜。又接了贾母左太太过来,两人瞧了一遍,见都无大碍了,便只等着及笄当日了。
黛玉的生辰是二月十二,这一天又正是花朝节。林珏仿照着外面的习俗,将自家的树枝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剪纸,又从外处买了许多时兴花卉,摆放在府中各处,宾客前来,首先便被这浓郁的节日氛围所笼罩。
既是及笄礼,自是未请男宾的,林珏作为黛玉的哥哥,倒是仍在现场的。别家来的,多是冲着贾母左太太面过来的太太夫人,又有那些奔着黛玉未来夫家来的,林珏虽叫不出名字来,亦是热情招待。
还有一些姑娘家过来观礼的,不过林珏是守在外围的,距黛玉尚且有些距离,倒是无甚妨碍。
及笄礼的整个流程都是有严格顺序的,这些林珏都帮不上忙,只能干守在外面着急。
及笄礼开始,先是迎宾,再是宾客落座,各就各位,然后才是正礼开始。
贾母作为主人,从座位上起身,笑着对众人道:“今日乃是老身外孙女黛玉行及笄礼的日子,感谢各位宾客到来观礼。下面,及笄礼便正式开始。”看了眼后面,见惜春对着自己摆了摆手,便接着道:“请黛玉入场拜见各位宾客。”
接着,便是黛玉出来拜见在座诸位,又有赞者给笄者梳头,然后便是正宾左太太净手,走至黛玉面前,高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这是套话了,然后便跪坐地上给黛玉重新梳头。这次梳头便要加笄了。
待左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