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令牌,可供通行宫门之用,他本就疑惑这人是如何进得这层层宫门,此时见他腰间之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好得很!”
朕许你自由进出宫门的权利,赐你这块通行令牌,竟被你这般轻易便予了旁人!
庆元帝怒意隐忍,稳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低声道了句:“你先出去。”
“皇兄……”
“出去!”
夹杂着复杂情绪的一声呵斥,苍翊紧了紧双拳,不着痕迹地瞥向身旁,无奈妥协:“……臣弟告退。”
现在激怒兄长,不是明智之举。
庆元帝起身,视线一直尾随翊王的身影直至出了殿门,待敞开的门重新关上,他淡淡收回视线,看向身前规规矩矩跪着的人。
……
☆、条件
“阁下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与朕说话?”
南宫若尘道:“身份为何,我也只会是我。”
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庆元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回去道:“起来吧。”
南宫若尘起身,微微抬首,露出姣好的面容,一双澄澈的眸子淡然如水。
与印象中相差无几的脸,庆元帝眉眼微挑,他从未见过月华国四皇子,却见到过与这人一母同胞的安和公主,传闻兄妹俩长相极为相似,现在看来,果然不虚。
他起初便试探了身份,这人也并未否认,庆元帝拿起苍翊方才看过的那封书信,直接开门见山:“嘉南关十万大军压境,威胁离洛放人,贵国此举,不知四皇子能否给朕一个解释?”
发兵的由头说与天下人知,真实的状况却只有数人知晓,离洛从未扣留月华皇子为质,翊王拒不交人确是事实,但南宫若尘若执意离去,凭借翊王的权势,必然也是拦不住的。
“我会让他们退兵。”南宫若尘毫不避讳帝王的目光,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有一个条件。”
庆元帝脸上的沉稳敛去,神情变得肃重:“朕如何信你?”
月华意在让离洛交人,人未至边境他们决计不会退兵,可若是将人交到了他们手里,月华临时变卦而他手中筹码全无,便会真正陷入没有退路的境地。
“月华,北疆同时发兵离洛,此事几近传遍各国,月华国既然大张旗鼓地提出他们的要求,承诺便不得不作数,如同陛下所说,身在月华,我不过只是一个皇子,不为嫡不为长,就算留在离洛为质于国也无碍,然他们却不惜发兵也要让我回国,这般阵仗,又是为何?”
他虽说得平静,庆元帝却忍不住目光一凝。
的确,为求国内安稳,月华已将公主送往离洛和亲,没道理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皇子再起战乱,如此急切,只能说明是月华国内出了问题,而且很可能是攸关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他此番将此事告知,是为打消他的顾虑。
沉吟片刻,庆元帝道:“说说你的条件。”
“望皇上,彻查三皇子府。”
他十指交叠放于身前,躬身行礼,本是意料之中的请求,庆元帝却不禁面色一变,只因之前,从另一人口中说出过同样的话。
“朕若不应呢?”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月华国纵使身陷险境,一战之力却仍是有的。”
“……”
若之前给的是保证,此番便是威胁了,庆元帝看着眼前这人,眼中情绪复杂。
此时他若拒绝了这人的条件,月华国得不到人,必不会善罢甘休,可若他将人交了出去,任他回国平息国乱,无异于放虎归山,月华国正弱,此时是一举歼灭的最好时机,偏偏还有北疆虎视眈眈,让他顾虑不断。
每年冬日,是北疆边境纷乱最多的时节,只因北疆地处荒原,寒冷非常,冬天里食物最为短缺,若是掠夺物产以作取暖饱腹之用,北疆军士必定士气大涨,这样的境况下开战,对离洛极为不利。
离洛与北疆一战已不可避免,绝不能在此时同时与月华国开战,纵然离洛国再是强横,也不会自负到同时应对两国而不陷弱势,所以对月华国休养生息的时间,他不能不给。
人至绝境,往往能激发最大的潜能,他绝不能冒险!
苍翊自出了御书房后,执意候在殿外,无论喜乔怎么劝也无动于衷,从最开始的焦急到平静,再到忐忑不安,他紧盯着那扇紧闭上的殿门,待人从内部将门拉开,顿时眼中一亮。
“瑾竹!”他快步迎了上去:“你怎么样?”
南宫若尘轻轻摇头。
“不是让你在待在府里吗?你……”
斥责的话堵在喉间,他看起来有些郁闷,南宫若尘执起他拽住自己手腕的手:“回去吧。”
“……”
看了眼御书房门,苍翊颔首转身。
喜乔站在御书房门口,看着两人相携远去,摇头叹息一声,重新关了殿门。
庆元十六年腊月十七,皇上命人将贤贵妃风光大葬,着三皇子主下葬事宜,却在三皇子离府不过半个时辰,三皇子府便被禁卫军围住,持搜查令入府搜查。
只是事情的进展似乎并不那么尽如人意。
“情况如何?”
三皇子府,负责领队的禁军头领站在府门处,望着从府中走出来的人,有些急切地问。
那出来通禀的禁卫军脸色有些难看:“属下等在府中发现密道,本想一探究竟,结果进入密道的兄弟,无一人生还。”
“什么?”头领面色微变,快步走进府中。
他并未径直去寻密道,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