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察觉到少年变化明显的语气,郡守夫人恳求的话语渐渐停了下来,下意识看向一旁想要搀扶她起来的人。
感受到头顶看来的视线,楚灵儿没由来一阵心虚,缓缓松开郡守夫人的手站了起来,偷偷打量了一眼,忐忑道:“那个……我听说像思思这样的情况,可以易容换面,只要处理地好……”
“易容换面?你以为就那么容易?一个不好可是会丧命的,你想害死她不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楚灵儿,你要当你的女侠我不会拦你,你要救什么人,让你云岳山庄的医师去救,小爷没工夫陪你在这瞎闹腾,这人我救不了,要易容换面,楚大小姐另请高明吧。”
“我……我没有……”看着左麒满面怒容,楚灵儿显得有些张煌无措。
江思寅静默站在一旁,对左麒的指责不置一词,而方才还慌乱哭喊着的郡守夫人,却已经平静了下来,看着左麒愤慨地转身就走,也没有阻拦。
左麒气冲冲地身影忽然在门口顿住,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白色身影,顿时觉得万分委屈,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赌气般将手中的包袱塞到了自家师兄手里。
经左麒一番斥责,郡守夫人似乎也看开了些,于一个母亲而言,相较于容貌,她更在乎的终究还是女儿的性命。
妙云到院里时,四方的院里七零八落地站着几个人,左麒靠在卧房门外,双手环臂脸色有些怪异,而楚灵儿蹲在离着左麒几步远的廊柱旁,红着眼眶微微啜泣着,推门而入,只江思寅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
“王爷,公子去了郡府小姐的院里,听说是遭遇了蝗群。”见苍翊自正院出来,凌云跟了上去。
苍翊点头轻应,走了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复又问道:“归冉回来了吗?”
“回来了,不过人跟丢了。”
苍翊轻笑:“一国一品骠骑大将军,要是轻易被人追上,反倒让人生疑。”
“是。属下还有一事,侍卫来报,牢室里的那人,不见了。”
脚下脚步微顿,苍翊凤眸微垂,他昨日留了门意思便是任他去留,昨晚不走今天却突然不见了,苍翊自问有些看不透此人,他替大皇子办事,作为丞相的秦延之又是否知情?
“随他去吧。”
“……是。”
天色逐渐大亮,空无一人的院子,苍翊推开房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窗边的小桌上放置着几碟精致的点心,陶制的茶壶搁在桌沿,苍翊伸手碰了碰,还是热的,暖炉燃得正旺,他记得昨晚他离去前这些都是没有的。
眼角微瞥,木质的笼子里一只白色的毛团,苍翊轻轻一笑,走到笼子前蹲下,见着有人进来,一双雪白的爪子搭在木栅上,两眼放光地望着来人。
栅栏刚一打开,雪白的灵狐便迫不及待地窜了出来,苍翊抬眼四周张望,从桌上取下一碟肉干,灵狐小巧的鼻子轻嗅,闻着肉干的香味迅速凑到了跟前,将两只爪子搭在那人腿上。
苍翊笑笑,一把将灵狐提到了自己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有美食诱惑,一人一狐处的倒也融洽,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推门而入,正在吃着肉干的灵狐一惊,随即从苍翊身上跳下,快速窜到了另一人肩上……
“……”
苍翊跟着回身,看着那人肩头立着的毛团,将肉干扔回碟里,笑道:“真是个没良心的。”
南宫若尘有些怔然地站在门边,良久不曾挪动一步,苍翊微不可闻一声轻叹,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磕上:“怎么杵这了,不冷吗?”
耳畔熟悉的声音低语,激得人一颤,南宫若尘侧头去看,轻轻摇了摇头。
苍翊一笑,顾自拉过身旁的手朝房内走去,在桌旁坐下,刚要松开又被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苍翊疑惑,却见那人正微蹙眉头:“手怎的这样凉?你昨晚去哪儿了?”
苍翊心头一颤,手上传来的暖意直达心底,眼前的人似担忧似埋怨的话语在他心间掀起阵阵涟漪,刚欲松开的手猛的握紧,毫无准备的人被拉得一个踉跄,抬眼正对上那双笑意满溢的凤眸。
“瑾竹,你是在……关心我吗?”
“……”
☆、道歉
“……”南宫若尘眼睛微微瞪大,覆住那人的手突地收回,被那人握住的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苍翊满意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从起初的震惊到脸上浮上红霞,近在咫尺的薄唇吐息如兰,苍翊手下一紧直接将人拉近凑了上去,双唇相触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剩南宫若尘肩头的毛团闪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歪着头打量着。
印上那柔软温暖的唇瓣,苍翊心头微震,正欲再进一步,浑身却猛的一僵,剑眉微蹙,眼见着人缓缓退开,南宫若尘状似淡定地绕过跟前的人,在桌旁坐下,将灵狐抱入怀中,轻轻抚着那雪白的毛发,感受着唇上还残留着的些许凉意,面上的红晕久久不褪。
苍翊轻揉着仍旧麻木的腰侧,无奈撇了撇嘴,黑着脸坐了下来。
彼此沉默,苍翊自己闹了会别扭,待腰间的麻木退去,才端起桌上的肉干,开始喂狐狸。
“你去见过郡守了?”
身边的人轻声开口,苍翊顿了顿,应道:“见过了,自己伤的不轻还记挂着城内百姓,的确是个好官。”
若非如此,只怕也不会被郑娄生他们盯上。
“看那骠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