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一脸不甘心地低了头,苏沫盯着他瞧了片刻,恻隐隐说道:“朕明白将军的苦恼,亦能体谅将军的难处。如今临关久攻不下,你二人又有何建议?”
阎崇武默想片刻,抬头迎向苏沫的视线,一板一眼地说道:“末将倒有一计!”
苏沫一听,眼中一亮,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阎崇武脸色一正,说道:“既然城楼久攻不下,那不妨换个法子。”
他说到此处,望了眼苏沫,见座上那位似乎也颇感兴趣,继续说道:“我等兵分三路,一队人马作掩护,抵挡城楼上的弓箭手,另一队人马负责撞门,这第三队人马,就负责从城门脚下打通一条暗道进去。”
苏沫眉眼一凝,沉思片刻,问道:“就算这暗道打通了,城内有重兵把守,又能如何?”
“此暗道并非用作突袭,而是用于火攻。”
“火攻?这法子不是已经用过了吗?”
文岳一听,忍不住插了嘴,苏沫摆手示意他噤声,朝阎崇武使了个眼色,阎崇武拍了拍手,继而就见他的两个副将抬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
阎崇武走过去掀开桶盖,一股极为刺鼻的味道顿时在营帐中散了开来。
苏沫眉眼一皱,问道:“这是何物?”
他这么一问,其实也问出了文岳的疑惑,阎崇武一脸恭敬地回道:“禀陛下,此乃火油!”
“火油?”
苏沫将这两个字玩味般念了一遍,继而脸上就笑开了。
文岳还有些不明所以然,阎崇武解释道:“此物乃属下的副将无意中发现的,属下试了试,确实如传言一般,只要撒一些在干草上,纵使是大雨也很难浇灭!”
苏沫了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是一片志在必得的神色。
“所以照你的意思,只要能挖通暗道,便能用你东西进行火攻,到时候临关就会不攻自破。”
“末将正是此意!”
苏沫一听,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此计甚好,你去安排吧。”
文岳听他二人说完,一脸惊骇地说道:“如此一来,临关十几万百姓岂不是会被活活烧死?”
苏沫一听,脸色一沉,说道:“文将军,但凡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眼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那么是北烨的人命重要,还是你留国将士的性命珍贵,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只是,对方皆为手无寸铁的百姓,怎可如此……”
“如此残忍吗?你可是想说这个?”
苏沫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文岳被他那么盯着,冷不防打了个冷战。
苏沫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冷笑着说道:“文将军,若然易地而处,你以为北烨军会对你留国的百姓手下留情?你忘了南琉的下场了?
文岳浑身一怔,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继而再不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
苏沫望着此人眼中的那丝不忍,暗道这个姓文的留军将士还真是天真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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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留军久攻临关不下,北烨则军心大振。
与此同时,廖卫和沈泽的十万精兵即将赶到,如今距离临关只有一日不到的路程。
主帅营帐内,李然等一干高级将领正在主营帐中商量着未来几日的作战安排。
临关的巨幅地图就在眼前,厉子辛站在地图前,指着临关城外五里之处的那个地方,说道:“与西留二军大战一场势在必行,明日等那十万援兵到了,我们便可开始安排出城迎战之事,而此地则是必须要争夺的要地。”
“乐水?”
厉子辛朝李然点了点头,说道:“此地乃是天险,两边皆是悬崖峭壁,中间只留一条天堑。”
“既然这样,那就必须赶在对方之前拿下这个地方了。”
李然摩挲着下巴,了然地点了点头。
众人皆一脸不解地朝他望了过来,厉子辛脸带疑惑地问道:“拿下?这是何意?”
李然讪讪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呵呵,就是攻下的意思”
“确实如此!所以这次的部署一定要保密,再不能重蹈上次的覆辙。”
李然看着地图上那个被朱砂圈起来的地方,沉思片刻,问道:“如果我们不出城,只守不攻呢?”
“西平有可能会增派援军,我方却再没有可以援助的兵马。到了那时候,就再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有没有办法让对方撤军?”
李然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个来回,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厉子辛摇了摇头,说道:“西留两国摆明要合力拿下临关,进而吞了北烨。此时若要让苏沫撤军,恐怕比登天还难!”
他一提起苏沫,李然便颇有同感地望了他一眼,说道:“的确,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轻易认输?”
他刚说完,一直沉默的林瓒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他是这么说的:“其实这倒未必,有一个法子定然可让他撤军。”
李然一听有好法子,兴趣自然就被引起了,一脸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林瓒点了点头,只说了三个字——烧粮草!
李然打了个响指,一手指着林瓒,说道:“好办法啊,你怎么不早说?”
林瓒苦笑着望了他一眼,说道:“此法说起来容易,其实我方早已派了几批人马前去试探过,却没有一次成功。”
“为什么?”
他这么一问,余卿莘这个老实人开口替他解了惑,他是这么说的:“粮草至关重要,必定有重兵把守。所以我们的人每次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