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胜憋着笑抱着侯文清的脚规规矩矩躺好后,侯文清才用完好的脚得碰了下他肩膀,“聊会儿。”
“嗯,聊什么。”
“聊聊你怕黑的事儿。”
常胜嘴角微微上勾,动作轻柔的调整着搭在自己胸膛上侯文清伤脚的姿势,边说:“我什么时候怕过黑了。”
“不怕黑你干嘛非要跟我挤一起,自己家不睡,给你准备的房间不睡,偏要来我这挤,冬天也就算了,你知道夏天有多热吗?”侯文清像是打开了抱怨的话匣子,立刻说起了某年夏天他被热醒,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的事。
“我的小少爷——你忘了你醒后非让我起来陪你大半夜去钓鱼的事了?”
常胜说话不急不缓,字正腔圆,声音浑厚,听在耳里十分舒服,唯一的听众侯文清却瞬间炸毛,他猛地坐起身,恼怒道:“那还不是你贴着我睡热的我睡不着。”
“是是是,我的错,赶紧躺下。”常胜被他忽然的动作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抱住他的伤脚检查了一番,看着躺好还在得意的侯文清,挑眉低语,“等你伤好了再收拾你。”
“你说什么?”
“快睡,不然大哥过来看你还在得意,就不是三天禁足了。”说完常胜也躺下了。
侯文清身体一僵,脸上得意神色褪|去,拽过被子蒙住半张脸轻哼了声。
不跟常胜斗嘴后,睡意很快来袭,侯文清没撑多久便睡着了,他睡觉不安分,老是想动弹,本来躺下的常胜只好坐起身,将他的脚固定在自己怀里,片刻后,又凑过去轻手轻脚给侯文清脱去了外衣,就坐在床上看着他,时不时伸手给拉一拉被子,半个晚上就这般过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一个晚上……
这就要从我们半夜忽然惊醒的候二少爷说起了。
侯文清本来睡到半夜觉得口渴,一醒来就看到床尾坐着的常胜,被惊了下,瞌睡全飞了,无论常胜怎么劝说威胁都不肯再睡,还非要起来喝酒,将无理取闹表现到了极致。
常胜额角猛跳,“大半夜喝什么酒,你现在还受着伤,更不能喝。”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侯文清兴奋劲儿上来了谁也拦不住,他挣扎着要下床,常胜想拦又不敢,怕弄伤他,最后只能憋屈的给扶着下床,内心谴责自己心肠不够硬。
可对着这小祖宗,我心肠能硬的起来麽,换别的地方还差不多……
下了床,侯文清立刻一蹦一跳地往门口跑去,“走,去把院子里得酒挖出来,那还是你大前年离家的时候埋下的,现在味道应该还不错,既然你不打算走了,正好挖出来喝掉给你接风洗尘。”
忍无可忍打算把人抱回去的常胜愣住,立刻从上辈子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件事,只是那时候的猴子没受伤,而自己却始终压抑着心思,怕醉了再来一回酒后吐真言,于是那次两人其实喝的并不是很尽兴。
这次——常胜看着已经跳到门前的侯文清,无奈摇头。
这一次更加不可能尽兴了。
外间的软塌上,路子侧着身抱着被子,睡了一枕头哈喇子。侯文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外蹦,只是这次还没蹦跶几步,就被赶上的常胜拦腰抱起,不等怀里的人挣扎出声,便压低声音快速说:“吵醒路子,大哥可就跟着醒了。”
侯文清身体僵硬在一个挣扎的扭曲姿势中,他有心要维持下自己的面子,硬是撑着这个扭曲姿势没动弹,可惜我们候二少爷还没撑到一分钟,就自己放弃了那张面皮,挣挣扎扎地把手搭在常胜肩膀上,嘴硬道:“我调整姿势只是为了给你省些力气,毕竟你的手受了重伤。”
嗯,破皮般的重伤。
常胜好心没拆台,只是说:“肩膀上衣服自己穿上。”
侯文清哼哼唧唧嫌弃,“我又不是大姑娘,吹下风生不了病。”
这话刚说完,常胜抱着他已经走出了室内,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侯文清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忙揪下常胜肩膀挂着得衣服穿上了,还挺暖和。
“坐好别瞎动弹。”常胜把侯文清放在凳子上,又跑出去找了把铲子回来,站在院子里回忆了片刻后,在侯文清疑惑眼神中,总算走到埋着酒的大树前,他边挖土余光还注意着凳子上极不安分的侯文清,只要他一有异动,立刻便丢下铲子跑过去制止。
挖个酒竟挖的满头大汗的常胜,无奈的看着翘着二郎腿恨不得将脚甩出去的侯文清,他抱着酒坛子走过去,“脚放好。”
“没大碍——快打开让我闻闻。”
常胜用干净的手肘轻轻推开把脸挤过来的侯文清,“脚放好,我现在去洗手拿杯子,回来你还没规矩坐好,这坛酒你一滴都别想喝上。”
“这是我埋得!”侯文清不敢置信的瞪着常胜。
常胜纠正道:“我们一起埋得。”
侯文清和常胜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确认他的确说到做到,这才郁闷的将脚放下,在手的帮助下搭在另一个凳子上,“就两年多没见,你现在越来越像大哥了。”
常胜满意的看了眼他的脚,没接这个茬,未免某人不顾脚伤偷喝,便直接抱着酒坛子进了屋,先清洗了酒坛子又洗了手,把自己整理干净的常胜也没有立刻抱着酒和杯子出去,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将侯文清平时午睡的榻搬了出来,“先躺下,我再去给你拿两个枕头。”
之后常胜又进屋了两趟,把侯文清伺候舒舒服服了,这才打开酒塞,扑鼻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