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不解:“为何?”
张晴山失笑,道:“乔羽,我们兄弟三人跟从你,只因你是周将军的遗孀。十六年来,我们藏身于三教九流中,我们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没有得过你半点恩惠,但只要能替周将军和阿云报仇,这也算值得。”
乔羽冷言道:“废话少说。”
张晴山冷哼一声,道:“三年前,十二连环坞被齐王强攻,少主只身前往关外,行踪不明。你派大哥带人前往增援,但他力有不逮,战败被擒,多亏岑大侠出手相救,才侥幸生还。当时,这消息传来,你是如何回复的?”
这些芝麻绿豆似的小事,乔羽哪里记得清楚?
张晴山吼道:“你说怀沙帮众俱是你复仇大业中的干柴,无能之人无须营救,便派了另一拨人前往反攻,丝毫不曾考虑过人质的安危!”
岑非鱼解开张晴山的穴道,问他:“你们自觉与乔姐道不同,自行离开就是,为何反助赵王?”
“擅离者死,自求退出怀沙者,须挑断手脚筋,与死何异?”张晴水望着大哥的尸身,双眼垂泪,“你自以为是,逼迫无数女子出卖ròu_tǐ,并以毒药胁迫她们,充当你的耳目。大哥与梁妹两情相悦,你却让她勾引户部郎,做他的小妾。梁妹不从,大哥苦苦哀求,你却一意孤行。三月后,梁妹拒服解药,在户部郎家中毒发身亡。”
乔羽似乎有些难过,但她不愿承认,强装镇定,道:“楼中男女,俱是出身低微者,若非我将他们买来,只怕是要去别的地方为人奴婢,哪里能活到今日。我用药,为的是换他们忠诚办事,时间到了,我自会解毒放行,何错之有?”
张晴水不懂乔羽,乔羽亦不明白张晴水,她有自己的活法,并且一意孤行地活在自己的那个“理”中。
张晴水望着乔羽,道:“大仇得报,大哥却死在你手中。乔姐,你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乔羽不答反问:“你为何叛我?”
张晴水哭道:“两月前,三弟前往幽州刺探情报,被赵王手下擒住。我将此事上报于你,你忙于筹谋大事,置若罔闻。”
周望舒不禁问:“你为何不告知我?”
张晴水哈哈大笑,骂道:“少主啊!你何曾有一点周将军的遗风?你何曾违抗过乔羽的命令?找你?哼!”
周望舒被张晴水的话噎住,久久不能言语。
乔羽冷冷道:“张晴风死了。”
张晴水道:“不,三弟被赵王关在大牢中,拿来要挟我与大哥为他办事。我们本就不是你手下的兵,更不喜你行事作风,苦苦忍到大仇得报时,也该与你分道扬镳了。我们还要过日子!”
张晴水正说话间,忽然向后跃起,跳上院墙。
乔羽喊人来追,却没有人听她调遣。岑非鱼没有追,周望舒亦在原地不动,他们知道,这场悲剧错不在张家兄弟。
怎料,张晴水刚刚攀上墙头,却不立即离开,而是抬起小臂,平持手弩,让准星白马与檀青间来回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