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人道:“主子道零嘴铺子开市,肉松也能供货,另附上外头少有贾与的货品。”
虞清溪一看,各种饼干和蛋糕,外头的商铺的确是没有卖,还有是商行里没有出现过的酸奶与蜂蜜之类。他一笑,指了一款曲奇问暗人:“我们齐庄的店铺里有卖这个吗?”
暗人翘首看了一眼,又垂下头道:“最初是开乐会的庄子里会提供,后来是不定时会在酒楼里搭配宴席。”
“并不是所有的酒楼里都有?”虞清溪问。
“是。”暗人点头。
虞清溪明了,这乐会是当今皇后办的,这些饼干蛋糕之类必与他有干系。也许出量很少,所以并没有在市面上出售。现下他开零嘴铺子,主子就将这东西提供给他了。
“主子还道,这些个小点心是刚出炉的好吃,你若想要学这等手艺,便出一千两来领个手艺人,教会了再还给他。”暗人道。
虞清溪一笑,他就喜欢这等公事公办的口气。他看了看手里刚接的银票,又是三千两,便抽了一张给暗人。暗人自然是明了,立马接了去回复主子。
虞清溪将剩下的银票又夹入杂记里,随后坐下慢慢看着货品单子。肉松很快可以订货,那昨日传过去的肉脯应当也是很快能订货的。他想起奚家做的油纸,倒是可以用来包肉脯,就是看着不够高档。他需要更白的油纸,还有,肉松之类的需要用瓷罐来包装,这瓷罐也需要订上一批。而糖果之类,倒是瓷罐也可,裹上油纸装入竹艺小篮也不错。他想了想,这些东西齐庄的商行都能接,不若一并给齐庄来做。
虞清溪画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瓷罐花样,有些是清新的秋英淡放,有些是文雅的梅兰竹菊,也有一些是繁复的鎏金富贵牡丹。因他在现代学的东西颇为繁杂,画画也有涉猎,这些图案都难不倒他。现下岁月静好,再想起那一世,恍如梦一场。那时候,因他将来要从事的工作定与他父亲一样,所以学的东西繁复笼杂,他也不知道将来会扮演哪些角色,为了未来的某个任务,他必须什么都上手。在那一世活了靠二十年,他并没有一个朋友,每日的时间都在不停地学各种技能。
外头传来糖宝喊他“鱼鱼”的声响,虞清溪这才回过神,收敛了面上全部的落寞。他将图纸收起,提步走去外头。
隔壁那院,任桑榆的同僚不知怎得这个时候回来,后头还跟了个奶妈和襁褓里的孩子。那男妻魔怔般呆呆地看着那襁褓里的孩子,一言不发。
虞清溪将春霁和糖宝招回屋,将院子留给他们说话。糖宝总算看到鱼鱼,稍稍有些委屈,在虞清溪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好。春霁取了在小炉上的蔬菜碎面来,虞清溪一点点地喂他吃。糖宝抓着虞清溪的一只手,吃得十分开心。吃完之后,虞清溪给他擦了擦小嘴,由着他慢慢睡着。
糖宝放到里屋床上之后,虞清溪又捏了那几张图纸来看。他想了想,不若在订的包装物上都标识出他店铺的名字吧。零嘴铺子还没有起名,他想了想,在纸上写下“闲不住”三个字。他一笑,就这个吧,闲不住嘴儿,还蛮贴切的。他将这三字描到瓷罐上,周围画上一圈缠枝纹路。既然瓷罐上如此标识,那么油纸和竹艺小篮上也得标上,油纸只消在反面印上那三个字,竹艺小篮可以用丝线穿插在缝隙里做出那三个字的纹路,也是简单的。
他将这几张图纸放入信封,又夹入杂记里。他打算等那暗人回来,再问一问他。与商机有关的消息可以传给主子,但诸如这一类订货品的消息,便不用劳烦主子了。
没多久,春雨回来了,站在门外轻叩了两下。虞清溪检查了一下书桌上,才缓步走去外屋。
春雨给虞清溪斟了一杯茶,一面跟他汇报:“三少夫人,今早买了四个杂役,外带一个女奴和孩子。”说完,将几张卖身契递了过去。
虞清溪看了她一眼。
“杂役都是四两银子一个,那女奴和孩子是其中一个杂役的妻儿,一家子买下是五两银子。”春雨道,“奴看那女奴和孩子老实本份,院里也需要个人来做浆洗活儿,便买下了。”她知道这件事情是自作主张了,便抬眸看了一眼虞清溪,又道,“三少夫人得空可以见一见那几个奴,奴与伢子说好了,若是不满意,可以去调换。”
“那个孩子多大?”虞清溪问。
“两岁。”春雨低了头。
虞清溪明白,这妻儿怕是那奴的拖累。他道:“若不买他妻儿,单买他一个,是多少银子?”
“那奴倔得很,绝不肯与他的妻儿分开。”春雨道,“那奴长得很是魁梧,力气也大,光是买他一人,也是五两银子,妻儿算是赠送的。”
“现下他们在那店铺里?”虞清溪问。
“是的,”春雨道,“奴做主给他们买了几个馍馍,吃了留在那里干活。”
“好,待我去看了再说吧。”虞清溪道。他没有马上就肯定,也没有否定,因前世春雨对他很忠心,他便优待她,但不会因此就放任。他扫了一眼春雨的脸色,没有丝毫愠色,心下也还算满意。他道:“宅院里的活计安排还是交由你来管,你仔细些,别让人钻了空子。等春汀她们来了,你再分派些出去。”
春雨抬头看了虞清溪一眼,对钻空子有些不理解。
“且不说前头是我们即将开的店,以后三少爷若是愿意过去住,屋里的一切都该是好好把关的。”虞清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