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奇偶尔和一目连攀谈几句,每当这个时候般若总会独自躲起来。而般若缠着一目连聊天也好,疗伤也好,遇奇他们也沉默不语,或是待在一边悄声讨论之后的行程。
要说遇奇第一眼瞧见一目连,就觉得他是个无欲无求的妖怪,正直善良,要说有什么太深的执念,那便是对当地人类的保护之心,在遇奇看来,这个曾经的神明心怀大爱,他对般若宽恕也在情理之中,但脑海中总有一些莫名的念头,他对待般若似乎不仅仅是对待一个伤患,表现出来的温柔与宽容也大大超出了神明的循循善诱,更像是一种自然流露的亲昵。
就像现在,一目连例行的为般若检查他的伤是否痊愈,退去上身的衣衫,般若露出白皙的肩头,但背部却印着几处黑色斑块,现在看去,那些斑块已经变淡,手臂上的伤痕也变得很浅,需要仔细端详才能瞧出痕迹。
“恢复的很好,你的妖力也马上会恢复如初的。”
般若慢慢的拉回上衣,慢慢的整理好,才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咬了下下唇,浅笑道,“多谢你近日来的照顾,除了借我地方住,还帮我治疗,我会报答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报答,但你要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能食言。”
“嗯,我一定会记住的,你放心。”般若停顿了下,手指忽然穿过一目连垂在一侧的发丝,“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那些人类真的值得你失去你的右眼吗?”
一目连捂住他的手腕,拦下他的进一步动作,“当你做你认为对的事的时候,那便是值得的,我知道你明白的。”
“我似乎曾经明白,但结果是什么呢?你曾是神明,他们会对你敬仰,所以即使已经被遗忘,你还会念着他们的好是不是,而我本来就是妖怪,若果我想以前那样丑陋可怖,谁还会多看我一眼?你还会救我?”
“会。”一目连看着他眼神里毫无波澜,语气却极其坚定,不容置疑。
“你。。。怎么会不犹豫一下呢。。。”
“有什么好犹豫的,本来就是必然的选择,我救你,就只是救你,不是因为你的外表。”
般若愣了愣,反过来握住他的手,“若是我。。。”
“遇奇,我回来了。”的场刚踏进神社正门,便审视着神社内多出来的两人,“他们是?”
“这位是风神一目连,这里的主人,另一个叫般若,是一目连救回来的妖怪。”遇奇赶忙起身相迎,那两人的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想也许一目连的善意可以将般若引回正途也说不定。
那边般若见来了人,突然抽回手,垂下头,躲在了一目连身后,只隐约可见他的头发和衣角。
“看来我吓着他了,怪我回来的突然。”的场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清姬见到要见的人了吗?”
“见到了,我找了个秘密的地方,把她交给了那个人,看样子那位青年似乎是她的心上人。”
遇奇恍然,“原来是这样,成就一段好事也不错。”
“那个青年为了表示感谢,特意给了我一些春饼作为谢礼,本来还有其他的,但我看他也不是很宽裕,就只收了这个,给遇奇你吧。”说着他便把手中用布包着的几个春饼递到遇奇跟前。
“劳烦你跑了一趟,还是你留下吃吧。”
“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跑这一趟,可能会被寄生魂围/攻致死,或者侥幸逃脱,根本不会去救下清姬,还将她送还爱人身边的。”
遇奇和的场这边推来推去,巴卫一手接过春饼,淡淡道,“我替他收着,等他饿了的时候再吃,你们也不必谦让了。”
遇奇瞟了下巴卫和善的眼神,叹了口气,他怎么觉得他家巴卫又开始乱吃飞醋了呢,想着说点什么来缓解尴尬,可巴卫却忽然看向神社门口,“好像有水声。”
遇奇侧耳静听,确实有倒水的声响,“没事,我先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巴卫并不能放心他一人出去,紧跟着他身后。作为神社的主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转身安抚性的拍拍般若的肩膀,也追了出去。
的场一步一步缓缓的靠近般若,般若跪坐在原地,余光看到眼前的鞋子,才抬起了头,的场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你保证过什么?”
“三天之内,去除这个神社布下的结界。”
的场低下头,凑近他鼻尖,凝眸如寒冰,“现在呢?过去多少天了你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