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下个世界,就会忘了你。”
“他永远也记不住你。”
漫长的一分钟过去之后,苏锦之也笑了起来,他说:“不,我不会死。”
“他会忘了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他不记得爱过我,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爱他,永远爱他。”
这些话都是第二个世界时封九黎对花无艳说的,那样一段阴差阳错的感情之中,如果没有一个人宁愿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也要记住一切,恐怕他们早就结束了。
没有深情,自然也没有痛苦。
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等待是一场博弈,需赌上自己一生,不断咀嚼绝望,像是没有解药的□□整日整夜的折磨着你,可是假如没有这些痛苦,那么一切都将被遗忘。
如果能这样的深情都能被遗忘,那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记住的。
苏锦之做过花无艳,他懂得被遗忘的痛苦,可是花无艳没有后悔,他也不会后悔。
他这个人或许没有什么别的优点,性格软,逆来顺受,不懂反抗,有着一眼就能看尽的平淡人生,可他足够固执。
一号叫他不要干的事他全干了,正如一号所说的那样,他都死过好几次了,再死一次又怎么样?
如同示威一般的,苏锦之继续说道:“我们会重新相爱的,在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
一号闻言又笑了一声,淡淡道:“宿主你开心就好。”
苏锦之的坚强只有三分钟,听到一号这么淡定,他瞬间就怂了,可他又不敢继续怼一号,恰好这个时候里维斯推门进来,苏锦之就从床上跳下朝他跑过去。
“乔希大人?”里维斯拥住他,俯身在苏锦之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苏锦之伏在他的怀里,感受着自己面前这人宽厚温暖的怀抱,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男人的身上熟悉的气息开口:“我有点害怕。”
“您在怕什么呢?”里维斯笑了一声,抬手按住他的肩膀。
怕我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拥抱你。
苏锦之在心底默默回答,蹭了蹭里维斯的胸膛没有说话。
里维斯看着少年这样依赖自己,眼底的深情浓郁地像是快要溢出来一般,那双深灰色的眼瞳漾着温柔的水光,将少年的身影完整地倒映在眼瞳上。
苏锦之不知道一号什么时候会对他发难,所以他格外珍惜与里维斯相处的时光,恨不得长在里维斯身上和他时刻黏在一起,在去往客厅的路上也悄悄地牵着手,直到到达大厅时才松开。
蒙德和多丽丝都在大厅里,玛丽珍也在,不过蒙德和多丽丝都是坐着的,唯独玛丽珍一人捏着手中的金片扇,咬着下唇孤零零地站在长桌旁,看见苏锦之过来,玛丽珍就幽幽地朝他望了过来。
苏锦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她:“你怎么站着呢?玛丽珍。”
“伯爵大人——”
“卑贱的奴隶是没有资格与我们同坐的,乔希表哥。”玛丽珍刚刚开了口,多丽丝就放下手中镶金的白瓷茶杯打断了她的话,那双碧色的眼睛斜斜睨向玛丽珍,里面满是倨傲和不屑。
玛丽珍听着她的话,脸都涨红了,可是她根本无法反驳多丽丝的话,即使她穿着昂贵精致的裙子戴着漂亮的珠宝首饰,她本质上也是个奴隶。玛丽珍攥着金片扇的手指紧了紧,又倏地松开,她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与多丽丝同样清澈翠绿的漂亮眼眸望向苏锦之,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腕说:“我只是来为伯爵大人献上甘露的。”
说完这话,玛丽珍马上拿起长桌上的银刀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动作快而准,让人来不及阻止。
她用的力气很大,被分开的皮肉间很快就涌出艳红的血液,顺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腕滴入水晶高脚杯之中。斟满杯子后,她抽出块手帕缠住伤口,将水晶杯捧到苏锦之的面前,笑着说:“为您献上甘露,伯爵大人。”
苏锦之目瞪口呆地看着玛丽珍捧过来的那杯血,问一号道:“玛丽珍怎么了?她是疯了吗?她不是喜欢里维斯吗?”
“喜欢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这点宿主你可以向她学习。”一号不咸不淡地回答他,“你是诺维国的伯爵,权大钱多,正如玛丽珍无论外表如何光鲜她的本质也不是贵族一样,里维斯只是你的男仆,玛丽珍再怎么落魄,也不会选择嫁给一个男仆的。”
苏锦之很不满意一号这样贬低里维斯,他反驳说:“里维斯不是仆人,他有翅膀,他是我的天使啊!”
一号:“……”
“再说了,就算玛丽珍想嫁,里维斯还不想娶她呢。”苏锦之一边在脑海里和一号说着话,一边接过那杯血,移到唇边抿了一口。
令他惊诧的是,玛丽珍的血的味道变了。
玛丽珍是chù_nǚ,chù_nǚ的鲜血一般都十分甘甜,而玛丽珍如今的血液虽然仍保有着这一份甘甜,但曾经醇和清润,细腻优雅,如同霞多丽一样紧实爽口的味道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味——她的血液,终究不可避免地被金钱和奢靡的生活所腐蚀了。
在苏锦之愣神的时间,多丽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取走那杯血一口喝完。末了,她舔了舔自己唇,碧绿色的眼睛半眯起,似乎在回味血液的味道,片刻后她轻笑一声:“甘露?原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为乔希表哥供血的奴隶啊。”
第61章 伯爵的贴身男仆15
“你一辈子, 都只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