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维咳呛着艰难地把香茶咽下去,随后就赶紧掏出消息准备给苏锦之汇报消息,但手机掏到一半他就顿住了动作,喃喃自语道:“不对啊……我打电话干什么呢?”他家小少爷和郁夏已经分手了,没什么关系了,更何况他家小少爷还失忆了,根本就不记得又郁夏这么一号人,他要是突然打一个电话过去告诉青年郁夏来了,这不很奇怪吗?
这么一想,柳维又安心了,放心大胆地去观赏老人们下棋去了。
虚澜观是一座拥有着五百年历史的道观,坐落在青市第三高的山峰之顶,但登观路却是一条平整的石子路,没有一阶石梯,绕着山峰旋转而上,至于登观的路为何要修成这样已经无从考证了。而这座虚澜观据说以前香火一般,只在一些平民百姓中有口碑,直到民国年间一位元帅捐了很多钱修缮道观后,虚澜观的香火才逐渐旺盛起来,最后成为青市第一观。
因着虚澜观的登观路如此奇特,山脚汇聚着许多人力车夫,等着拉人上山。
而苏锦之坐着轮椅倒是方便了他上山,谢殊一边推着他走,一边和他讲解周围的景物,嗓音低沉而温柔,苏锦之听得十分开心,也不在乎他们俩约会的地方是道观这件事了。
但苏锦之却不知道他和谢殊这对奇异的组合,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毕竟苏锦之长得漂亮,年纪轻轻却坐在轮椅上,而推着他走的谢殊身材高大,气质冷肃,面上还有一道极为狰狞刺目的疤痕,让人见了无端发憷,所以行人路过他们,总不免要多看上几眼。
谢殊垂着眼帘,定定着凝视着青年的发旋,对那些人投过来或惊或怵的目光视而不见;苏锦之此刻看不到什么东西却落得一身轻松,睁大的眼睛没有焦距地对着前方,一脸兴奋,兴致冲冲地对零号说:“我听谢殊说,这道观很玄啊,很灵验的!诶零号,你们科学层的大佬对这种封建迷信是个什么看法?”
零号十分坚定:“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
苏锦之又问它:那为什么大家都说这道观很灵验呢?”
“这……”零号顿时语塞,回答不上来。
“我也要去上炷香求福!”苏锦之兴致不减,身子微侧转过头去牵着谢殊的手说,“谢殊,我们也进观里去拜拜吧。”
谢殊出来本来就是为了陪他的,苏锦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当然不会反驳,“嗯”了一声就推着轮椅过去了。不过这虚澜观虽然登观路无梯,但观内还是有阶凳的,轮椅不方便行动,谢殊推着苏锦之走到主观前就停下了,自己充当拐杖扶着苏锦之一瘸一拐地进观。
今天不是周末,也不靠近什么节假日,所以虚澜观里的人不是很多。他们前脚刚进,后脚就有一名小道士迎上来了:“两位先生是来上香的吗?”
“嗯!”苏锦之点点头,那小道士随之就给了他三柱香。
苏锦之秉着心诚则灵的念头恭恭敬敬地上了三柱香,刚起身就听到谢殊在旁边和那小道士说着话,只是声音有些小,他听不清:“谢殊?”
谢殊听到他喊他,马上就走了过来扶苏锦之:“嗯,我在呢。”
“你在说什么呢?”
“也没什么,我把你的八字给了道长,想在虚澜观给你点盏长生灯。”谢殊轻轻地揽着他的腰,帮助他站稳,“保佑你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虚澜观对一般人开放的业务就是上香祈福,点灯则是对富人层开放的,因为想要在虚澜观点一盏灯,价格不菲。传说当年捐钱给虚澜观修缮道观的元帅就在虚澜观里点了一盏长生灯,那盏灯百年不熄灭,至今还燃在点灯塔的最高层。谢殊在登观的路上就给苏锦之讲了元帅与他爱人的故事。元帅的爱人是个男的,是民国年间一名富商的小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大夫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然而就在他刚满二十不久的时候,他与元帅相遇并相爱了,元帅捐出自己大半家产,在虚澜观为他点了一盏长生灯,结果被断言活不到二十五的人,硬是和元帅相守到了百岁才死。
苏长东请谢殊做苏锦之的护工时给他开的薪水很高,而现在谢殊把这些薪水都拿出来了,就为了在虚澜观为苏锦之点一盏长生灯。
苏锦之听完谢殊的话后,一边感动不已,一边绝望,他哭着对零号说:“你说的对,一切封建迷信都是纸老虎,这道观一点都不灵……”
零号也跟着他哀声叹气:“唉,宿主大人,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可我不甘心……”苏锦之知道他的身体,就以他这又瞎又残的状况来看,怎么可能无病无灾?更别说什么长生了。托一号的福,他每个世界都是短命鬼,这个世界先让他活过三十他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知道谢殊这么爱他,苏锦之的心还是像浸了蜜汁一样甜腻腻的,下山的时候恨不得不坐轮椅,就让谢殊背着他再走一次。
然而他们刚出道观不久,就被一个人拦下了:“小兄弟……算命吗?”
这人长得端正帅气,剑眉英挺,鼻梁高直,但嘴角却噙着一抹邪笑,嬉皮笑脸的没什么正经模样,谢殊望着他皱起眉,下意识地就要带着苏锦之离开,但苏锦之却突然按住了轮椅,开口:“准吗?”
“准!”那人见苏锦之双眼无神,挑眉笑了一声,“但准也不收钱,你我有缘,贫僧就是想为施主你算上一卦。”
谢殊听着他这么说,又看了眼他头上茂盛的黑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