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礼言刚想讽刺:你的心黑到家了。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秦礼言急忙推开方铮驰,躲到树后面,方铮驰哀叹。
脚步越来越近,一个声音说:“死了怎么办?”
另一个声音回答:“再买吧,还能怎么办。”
秦礼言一呆:黑眼镜和楚耗子精?从树后转出来,高声喊:“张程!”
“小言?”黑眼镜先惊讶,然后欣喜地跑过来,“小言啊!你逃了两天课了吧,是不是玩过头了……哎?这位是……”
楚副教授跟上来,笑眯眯地说:“小言逃课天经地义,他逃得还少了?这位是……”
秦礼言尴尬,介绍:“这是方铮驰。这是楚副教授,这是张程。”
方铮驰微笑,伸出手,“久仰久仰!”
楚副教授握住,“兴会兴会!”
秦礼言问黑眼镜,“什么东西死了?”
“我的文竹,好像个把月没浇水了。”
秦礼言突然一哽,“我的吊兰也个把月没浇水了!”
张程拉着他就往宿舍跑,打开门,一个惨呼,另一个欢笑,一个哀叹:“怎么这么娇气?”另一个感叹:“生命力啊!真是顽强!”一个浇了点水,另一个捧着花盆出来,问:“你怎么认识他的?那人怎么看怎么……怎么……”翻着白眼似乎在找形容词。
“怎么看怎么像恶魔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黑眼镜拿死掉的文竹戳了他一下,“有那样的恶魔吗?别鬼扯,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李群导师方教授的儿子,我在他的饭店里弹钢琴。”秦礼言怕他刨根问底,急忙转话题,“你跟楚副教授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前几天他炒菜,用过煤气忘了关,差点中毒。这些天全是我做饭。家务活真不是人干的!”
秦礼言窃笑,紧赶几步,跑到前面,笑嘻嘻地说:“谁说‘君子远庖厨的’?谁说讨那样的老婆就该赶紧休掉的?还是说你是人家的……啊!”
“秦礼言!你别幸灾乐祸!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家务活压得喘不过气来!别落在我眼睛里,要不然我笑掉你一层皮!”
秦礼言登登登下楼,“你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天……”刚想往暗道拐,抬头看见楚副教授和方铮驰正靠着汽车,俩人相谈甚欢。秦礼言看着他们头皮没来由地一阵发麻,站得老远不过去。
楚副教授喊张程,“不早了,回去吧,你明天早上要去新校区……还是死了?”
“唉!”
“好了,别难受,明天买个仙人掌插上,一两年不浇水说不定都死不掉。”
俩人打了声招呼,走了。
方铮驰对秦礼言招手,“我们也该回去了。”
秦礼言没动,“回哪儿去?我住宿舍。明天早晨要上第一节课。”转身回去。
“你就任由我全身疼痛?”
秦礼言瞪眼,“你希望我再补两拳?”
方铮驰叹气,开车回郊区。
第二天一大早,到老白菜梆子办公室里上了一节单对单对话式授课。
两个小时后课上完了,秦礼言打算离开,白教授问:“小言,听老孙说你把书弄脏了,是不是赔钱赔得太辛苦了?脸颊深陷,面有菜色。”
秦礼言哀叹,抬头问:“孙教授病怎么样了?”
“病?噢,你是说盲肠炎啊,早好了。”
“什么!盲肠炎?”秦礼言“腾”站起来,瞪着眼睛又坐下,心里把苏徽骂了上百遍。
“昨天老孙还说你是好孩子。”老头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这是我以往的一个学生,在一家出版社负责发行杂志。那杂志刚起步,需要大量稿件,你写点吧,我跟他说稿费从优。”
秦礼言抖着手接过名片,连声说:“谢谢!谢谢!”顿了顿,问:“写什么方面的?”
“旅游。呃……有点感悟的……”
“是不是旅游的文化反思?《文化苦旅》那种?”
“不是!主要是面对……呃……收入比较高的……休闲的……唉!我也说不清楚。”
秦礼言恍然大悟,“噢!明白!面对小资的。就是伤春悲秋怀古思今,往旅游里堆砌人生小哲理,造成伤感的假象,让他们在咖啡座里感怀一下午。这好写。”
白教授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叫我说你点儿什么好?”
秦礼言从老梆子办公室出来,打电话跟那个师兄洽谈工作,活不重,一周三篇,两千字左右,待遇倒是很优厚。秦礼言欣喜无比。
这文章好写,不用咬文嚼字,更不用引经据典,秦礼言回宿舍,大笔一挥,一个多小时后,三篇全部完成。抬腕看表,快十二点了,出门上食堂。
食堂里人山人海,秦礼言一眼看见本楼的一群难兄难弟们缩在角落,占据着整张桌子,急忙赶过去,“给我留个位子,给我留个位子。”
李群笑骂:“等你活着从打饭的人堆里突围出来再说吧。”
等秦礼言打完饭,他们都吃完了,不用别人留,全是空位子,就是脏了点。
李群走了两步又回来,往对面一坐,光叹气不说话。
秦礼言问:“怎么了?”
“唉!”李群磨磨蹭蹭地过了好一会儿,“音乐学院弹钢琴的女孩最近对我不理不睬的,以前可不这样。”
那是因为人家喜欢上方铮驰了!秦礼言也叹气。
李群突然扯住他的头发,“是不是你跟她说什么了?”
秦礼言疼得龇牙咧嘴,“我能说什么?她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