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仿佛早就看透世事沧桑,就像是任凭再多风雨,也无法撼动她分毫。
“瞧,你们真是吓到我们孔小先生了。”
容兰芝抬抬手,让女佣把手上的喂鸟长玉勺拿走,她径自坐在沙发上。
吴洱善笑了笑,走到温禧身旁,小声说:“你这未婚夫选得好,够呆。”
温禧只好推了一下孔玉梁,他这才回过神来。
“伯母……呃,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叫您好,初次见面。”
容兰芝端起红茶,抬抬眉头说:“现在叫伯母,以后该改口叫妈了。坐,坐。等上菜还有一会儿。我也难得和你们年轻人聊聊天,刚才和洱善聊得很投机。”
“您忘了,我打小,头一回见您,咱们就很投机来着。”
吴洱善也笑了。
温禧也端起骨瓷红茶杯,她的眼神在一身白西装的吴洱善和穿着灰白色高领毛衣的容兰芝之间打转,温翀和她一样,好奇这两位在楼上都聊了些什么,以至于隔辈的人都聊成投机了。
“玉梁大概是从来都没见过我本人。”
容兰芝抬抬手,女佣立刻拿来烟,给她点上。
“是啊,伯母。上几次来,您都不在家。刚才吴妈说,您从德国回来后,身体抱恙,现在好多了吗?”
容兰芝吸了一口烟,她歪过头来,弹了弹烟灰,又看了温禧一眼,“看来吴妈很喜欢你小子啊。年纪大了,面上再光鲜,这内里的心肝脾肺肾都不听话了,有事没事就玩罢工。”
“妈,您最近哪里不舒服看过医生吗?”温禧关切的问。
容兰芝望着温禧,“很少见你在家里穿这套衣服。”
“这套衣服不是您给我买的吗?我当然要在家里多穿。”
温禧看向容兰芝的手腕,仿佛看到了什么,而容兰芝立刻碾灭烟头,借着这个动作缩起衣袖,她警告意味的望了一眼温禧,温禧便不再观察她。
“你哥哥今天回来了,当着客人的面,我原本不该说这些话的。可惜我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有些话还是得说。”
“妈,我听着呢。您有什么不痛快就尽管说。”温翀走过去,坐到容兰芝身旁。
吴洱善看向温禧。
温禧则坐到了孔玉梁身边。
“你妹妹自从和孔小先生恋爱了,就时常不归家。一年里,除了过年,便人影都瞧不见。问她个事情,一个电话不接,两个电话正在通话中,三个电话就给我直接关机。你说说。”
“妈,我可不是不接你电话,是我这两年确实太忙。您也知道我在忙什么。”
温禧握住孔玉梁的手,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的迎向容兰芝审视得目光。
“妈,您先别生气。温禧她不但你的电话,我的电话她也不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嗳。”
“是么?”容兰芝一副大感意外的样子,“温禧,他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不接他的电话呢?光顾着接孔小先生的电话啦?”
孔玉梁苦笑一阵,举手道:“事实上,她也常不接我电话的。”
吴洱善听得只能淡笑不语。
“罢了罢了,看在你一视同仁的面上。我做妈的,哪里能和你计较啊。”容兰芝站起来,“只是给你提个醒,别忙坏了身体。”
“妈,你可吓我一跳。”温禧也站起来,挽着容兰芝的胳膊,说:“妈,咱们开席吧,大家都饿了。”
“好,开席。”
第19章 十八宠物
众人落了座,吴洱善抢了“新姑爷”孔玉梁的光,坐在容兰芝的左手侧,温禧坐在容兰芝的右侧,孔玉梁静静的挨着她。
容兰芝和孔玉梁统共也就说了十句话,整个席间,和吴洱善聊得最多。
看得一旁上菜的吴妈要误以为,今天的主角是女生男像的吴洱善。
席间闲聊才知道,原来吴洱善是在游轮上遇见温翀,恰好她父亲在本城新建的一栋大楼要动工,她来做个代表剪个彩,怕是要耽搁几天。
温翀也一年多没见吴洱善了,张口就请她来家里吃饭。
“你瞧你,好好的法国不呆,回来了,就要和我一样四处飞,忙得晕头转向。”
温禧笑着打趣,手上不忘给吴洱善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