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祁凌听得一阵心暖。嘿,这感觉还真他妈不错。
十几年,祁凌第一次感觉这套房子有了家的归属感。
祁凌到达地下广场时,门已经关了。
这种情况只会因为两件事:一,当天晚上有演唱会,下午整理场子。二,有人闹事,群架火拼。
祁凌从后门进去,摸出根烟点上。
地下广场在开发以前,是个废弃停车场。什么人都有,久而久之弄得这里乌烟瘴气。
后来祁凌同王立他们组织了一批人,决定把这里开辟为音乐基地,给狂热的年轻人行便利。有人获利,自然会断了另一些人的生路。
这就应了狄初的那句话:容不得你这样做人。
道上没这规矩。
祁凌比他爹霸道,什么叫道上没这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挨着挨着打服气了,便没人敢跟他提规矩。
当初祁凌一人提着甩棍,从东城打遍北坝的盛况犹在眼前。他说过,老子惜命,但不怕死。谁他妈敢跟老子耍混,先问问自己几条命。
祁凌的健在爹是不大管的,只要不闹出人命,他儿子步他后尘往歪门邪道上走,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命!自己选的,那就怨不得别人!怪不得别人!
当年祁凌十六岁,半大的孩子眼里满是嗜杀的光,犹如一双将光源拽入深渊的黑洞。
道上有谣:祁凌要顺着这路走到黑,保不齐比他爹混得大!
道上更有谣:刚过易折,祁凌这玩意儿,树大招风说不定死得早。
报应!
祁凌没所谓,反正老子活得好好的,神佛不惧。
可现在不一定。
祁凌解开手机锁屏时,有一条狄初的未读消息:我去训练了,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祁凌想了会儿道:不了,你回去早点休息。
顺手换成飞行模式,放进兜里。
隔老远都能听到惨叫和痛骂交织的声音。骂得十分粗鄙下流,男女生殖器均没放过。饶是祁凌都忍不住皱眉,这次逮的是个什么货色。
地下广场再往里走,是还没来得及进行改装的停车位。
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被捆绑在柱子上,鼻血糊了一嘴,相当惨不忍睹。王立等人围在他身边,训话半分钟又骂骂咧咧地踹上一脚。
祁凌慢慢溜达过去,烟还叼着:“这次什么事儿。”
“偷东西。”王立见祁凌来了,叫李志希腾个空出来,“团伙作案。”
祁凌笑:“这要是来偷东西,就纯粹侮辱我智商了。借着名号找茬吧?这么快就有人想挨棍子,不容易。”
“我呸!祁凌!要不都看着你是祁正雄的儿子,谁他妈忍你!”男子啐了口血痰,“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我什么德行不清楚,反正被打得吐血的不是我。”祁凌皱眉瞟了眼地上的血,想着完事后还得让人把这里清理干净,万一哪天狄初过来溜达,看到血迹又晕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周宇抬手给男子一耳光:“说话注意点。”
祁凌朝自己人摆摆手:“这几句话还不值得动粗,不然显得我们多不局气。”
男子冷笑:“祁凌,你他妈孬种!总有一天祁正雄死了,你他妈怎么分尸的都不知道!”
祁凌瞳孔一缩,“祁征雄死了”这五个字仿佛按动了他身体里某处开关。旁人压根没反应过来,祁凌一脚命中男子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