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朔白摸着微微发热的脸,叹道:“我是头一回喝酒,哪里知道好坏,只是一时不大适应。”
“哦。”苏奕眼眸一闪,劝道:“实不相瞒,这酒十分难得,若非我再三央求,大哥还舍不得将它拿出来。机会难得,你再细品品。”
桃朔白喝了一杯,不肯再喝了,倒不是怕醉,只是不大喜欢酒气。
苏奕有些可惜,但也没再强劝。
一席饭菜,大多都进了桃朔白的肚子,苏奕只寥寥动了几筷子,喝了半碗乳鸽汤。饭毕,苏奕坐在矮榻上,身子斜斜倚着迎枕,合着眼,似睡非睡。
桃朔白正眼看了看,发觉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呼吸很轻,精神透支的厉害。细究来,苏奕今日也没做怎样的劳累的事,也由此更看出其身体之差。没去惊扰对方,苏奕的卧房是打通的两间,十分阔朗,中间有一面嵌在墙体中的格子架,摆满了各色书籍。
随意抽了本书翻看。
不知何时门外进来两名侍女,脚步轻缓,一人手中端着铜盆巾帕,一人托着小盅清水,白瓷小碟子里是龙眼大小的乌黑丸药。这二人走到榻前停住,为首一个低声唤道:“公子,吃药了。”
只唤了一声,苏奕便睁开了眼。
先擦脸净手,而后用清水送了丸药,摆手令侍女退下。
桃朔白心想,这人体弱是天生的,吃药也没用,但他也知道凡人要求心理慰藉,特别是权贵之人,哪怕没病都要吃药呢。
“朔白,可会下棋?”苏奕蓦地问。
桃朔白顿了顿,回道:“略懂。”
好像从没有人喊过他的名字,猛然间真不适应。
至于下棋……他还是和杜确学的,学的虽快,但从未赢过一回。他不禁猜测,这位历劫的上仙定是个精通棋道的人,怎么轮回都没忘记此好。
两人在窗边摆开棋局,桃朔白执白子,苏奕执黑子。
原以为对方口中的略懂是谦词,谁知一对弈,苏奕挑了眉,还真是新手。苏奕擅棋,鲜逢对手,因此对弈过程中他有十分富裕的时间,几乎是本能的就将视线更多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桃朔白容颜出色,这是任何人第一眼便明白的事实,但同为男子,且自身容貌不相上下,苏奕仍旧看的入迷。
过于专注炙热的目光,惹来桃朔白疑惑的一瞥。
苏奕收回目光,坦然一笑:“落定了?”
“嗯。”桃朔白虽屡战屡败,但极遵守棋局规则,落棋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