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淙善良,从未有害你之心,他与无烈早在几百年前初见时便相好,法力也是逐步而升。”素子枯缓缓收起笑容,将金缕扇收起:“倒是你,心之所想扭曲盘错,无中生有,一直以来你不过为了权色而碌碌,真是辛苦了,不过想必也快结束了。”
忘川猛然大怒,抬手狠狠一击,生生一个泽川贯岳麓杀数,以柔克刚之兑司法灵,震碎了素子枯移开之地的遍地黑牡丹,连根拔起带动残破的花瓣散了一地,寥落零乱有如纷飞的黑羽。
“如今情况,你最好袖手旁观,否则一旦惊动仙族......”素子枯挥袖化去攻击,脸色沉下,“特别是殿雪尘,你该知道殿雪尘的性格,他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哦?难道你现在还会放我一马?”忘川嘲讽地笑道。
“眼下本司只不过不想有仙族掺入其中,把局势弄得更乱,何况要处置你还得请两仪出诛仙令,你躲不过这一劫,本司也不急于一时。”素子枯冷笑道。
“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这个决定。”忘川狰狞地笑起来,旋身化作黑烟消失。
那头云外镜竭尽全力与澍缠斗,千千万万的法灵交错拼争,几乎遮盖了全部曦光。祭台之下只是转瞬之间,刺客快得超乎想象地将木、拓跋二府之权握于手中。
被挟持的拓跋纨始终狼狈地被人拽着,挣扎地要使出法术挣脱开,却发现对方似乎对其数路了如指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府的全部力量落入他人之手。
终于,他有机会吃力的扭头察看,于是惊愕地看见以长矛架起脖颈上的男子面容,顿时怒不可遏,气血上涌:“拓跋志,你还活着?!”
“久不见啊,堂哥。”拓跋志眯着眼睛,他看着逐步逼近的拓跋府援兵,紧握长矛不客气地轻压,拓跋纨立即一声惨叫。
“啊!!妈的别靠近,一帮蠢货想要我死吗?!”
“拓跋府中近半成已是我拓跋志的人马,只要投降都不会亏待你们,要做何自己判断罢。”拓跋志简明扼要地对拓跋纨的手下道。
“休想得逞......澍大人,主君大人......”拓跋纨挣扎地呼唤澍,被淋湿的头发狼狈不堪。
战局一眼便能看出来,不单是拓跋府溃败不堪,木府和元府也是一盘散沙:元轸疲于与叛军对抗,而木厉竟与自己亲生儿子木竑兵戈相向!
木厉被封死了全部法穴,脱力地瘫在祭台上,雨水溅湿了一身华服,向来稳重英气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惊怒和绝望。他看着持刀立于跟前的木竑,那脸上陌生而冷漠的表情让他害怕,颤抖着手指着:“逆子......逆子!!”
“爹,”木竑提刀缓步走近,雨雾中的面庞依旧若那如阳热情的少年,却是淡淡启言:“如若眼下你与澍决裂,一切便好。”
木厉一愣,余光看见与云外镜缠斗的澍:“孽障......你疯了吗?澍大人是魔鬼二族真主,若无他的庇佑,我木府又何来安稳太平?”
“我从未想到爹是如此懦弱者,这样的太平与屈辱有何异。”木竑蹙眉,那向来天真无邪而诚挚的面容此时悉数冷下,眼中忽然有狠戾之色。
踉跄奔上祭台的冷冶夫愕然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油纸伞顿然滑落,而便在那伞即将触地之时被木厉用法灵运气重新笼在其上。
“竑儿,到底怎么回事?”冷冶夫惊愕地道,“你为何要?”
“木竑弟弟是集社之人罢。”素子枯青油纸伞,立于雨中纤尘不染,宛若与这战火纷飞无争。
木竑见到他,将手上的刀稍稍往下放了放,也友好地笑问:“既然子枯兄都知晓了,那么要插手么?”
“魔书必毁,魔功必废。”素子枯哂道,他眯起枯叶色的眼眸,“至于你们魔鬼二族内部之争,与本司无关,更与仙族无关。”
木竑眨眨眼,似是明白了何,神色狡黠地回答:“只怕子枯今日要找的人是不会出现了哦。”
“竑儿,你一直是集社之人?为何要如此?”冷冶夫走上前,将油纸伞撑于木竑之上为其挡去风雨,焦心言道。
“若我说了,冶夫岂不会担心,又怎会允许?”木竑听闻长叹,搂过他入怀,轻吻那黑发:“只不过过了今日,一切将会不同。”
“你们......你们两个竟然!好你个逆子!”木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目光扫过一旁被挟持的拓跋纨、依旧挣扎在战况的元轸、袖手旁怪的素子枯,以及自己乱成一盘散沙被俘虏或早已倒戈的人马。
密雨朦胧了他的视线,狼狈不堪,终于,气血攻心喷薄由喉而出,渐染了在祭台上的雨水粼粼,骇然睁大的目光是对意想不到背叛和失意的死不瞑目。
素子枯嘴角始终挂着淡雅的笑容,似是闲情逸致地欣赏这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一出好戏。终于在戏似乎终止之时,抬眼去看苍穹上逐渐明晰的缠斗——云外镜的灵气被澍逐渐消耗,此时竟以急剧吞噬的速度凭风光怪陆离。
“云外镜似乎不妙呐。”
他此言一出,木竑和拓跋志皆是神色凛然,看着那苍穹之上的战局。
“云外镜可是百鬼之最,就算澍再如何厉害,怎可能叫她的云雾散去?”
素子枯走近木竑和冷冶夫,彬彬有礼地问道:“云外镜能与澍纠缠如此之久,也是厉害,不知她是何来头?”
木竑神色凝然,看着他,忽然笑道:“子枯兄不是要废魔功么?云外镜便是练的此。”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