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在的木桶,就放置在一推开门就能看见的堂屋之中,虽隔了一扇小门,但丝毫阻碍不了推门进来就能瞧见他的目光,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但是这个小竹屋,只有一个房间,若给了程璟,那铁奴便只能睡堂屋了,然而就当程璟这么说之后,铁奴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个竹屋是他为程璟建造的,而只造了他自己的房间是因为他不想程璟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而已,房间这种私密且他所不能随意踏足的东西,他一点都不想让程璟拥有,但程璟开口了,这种事情上他会满足他,自己那种隐秘的想法倒无关紧要了。

他将程璟移到房间里,又将那瓶药放在了桌子上,示意程璟临睡前记得上药便退出了门。

程璟竖耳听了一会儿,听着门外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才撑着身子,想翻到床上去。

他这个身体,双臂很有力量,手指指甲呈现出一种锋利而冰冷的色泽,能够轻松地划断并剔除鱼骨,然而他的下身,那只尾巴给他带来的却只有拖累,虽然他已经学会如何摆动鱼尾让自己在水中潜行,但他还是无法将它完全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二十年的双腿行走的习惯是无法磨灭的,正是因为如此,这条尾巴在水中也让他感到无法忽视的不协调感,还有被拖累的沉重感,这条尾巴在水中是格外有力量的,能够让他快速游动,并清扫小窝外的脏东西,但一到了岸上,却显得格外的软弱,他不能控制它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过长而无力的尾巴让他身体也沉重了很多。

幸亏他的双手即使到了岸上也是这般有力,倒不会很费力就能支撑自己身体的行动,他翻上了床,将湿漉漉的尾巴从木桶里捞出来,取过桌子的一块棉布擦干了。

他正要将棉布丢回桌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止了动作,他迟疑的目光落到手上这一团棉布,伸手扯过棉布一角,展开,凑到鼻尖嗅了一下,那股浓郁到能让人浑身发软的味道瞬间冲进了他的鼻子里。

程璟眉头皱了一下,放下棉布,左右看看,最后抓着那团布塞进了床底下。

做完这些,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那一只药瓶上,一只手摸了摸腰间,细密而尖锐的疼痛感一下子便传遍了全身,他咬了咬牙,伸手将那只药瓶拿了过来,取出瓶塞,将里面粘稠的清液倒了一些出来,抹上了自己的腰。

清液还是有些效果的,加上没有再碰到水,倒是好的比之前要快些,再不久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程璟又倒了些出来,全都涂到了那一块粉色的皮肤上。

上完药,程璟将药瓶盖上,放回了桌面,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门,习惯性的想过去反锁上,但是这房间的门并没有门栓,他的目光落到那只大木桶上,趴下身去推了推,大木桶倒是很沉,抵住门应该是够的。

用大木桶抵住了门,程璟放下了心,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伸手扯了扯,很快地将它一把脱掉,搭在了木桶边上。

程璟平躺在床上,为了防止尾巴长的掉到地上,他将柔软无力的尾巴往上弯曲着放在了耳边,之后因为尾巴上那让人难受的异香,又将尾巴收拾在小小的床脚,便伸过身子拉进烛台,一口吹灭了,他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也许是躺在了久违的床上的原因,程璟很快的陷入了沉睡。

过了很久,那扇小门动了动,很快的被沉沉的木桶压制了动作,但是随着力度的增加,那沉重的木桶便轻松地被推开了。

门开了,铁奴那极高的身材,需要俯身才能通过那扇小门,进了门,他一步走到床前,深邃眸光落到程璟赤裸的上身时,不由得愣住了,他偏头看见那木桶上搭着的衣服,眸光暗沉地将视线又转到程璟身子,注视着他那被银白月光衬得越发雪白越发精致的脸,愈发幽深,他侧过身子,长臂捞过烛台,点上了蜡烛。

他将烛台放在离床极近的桌角,身子一矮,半跪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手指小心翼翼的滑过程璟那双交叠的手,探进他的掌心,将他的手捞着握在了掌心。

铁奴借着暖光凝视着他这只手,看着那细白手指之上,眼里仿佛有两簇火苗在跳动,半晌,他捏了捏手中冰冷却柔软的手,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

他摸出程璟的一只手指,目光落到指尖那抹冷光,眸色微沉,他将那把匕首脱去鞘,目光落到闪烁着寒光的刀刃上,停顿了一下,便小心的捏着程璟的指头,开始用匕首削那尖锐的淡色指甲。

这匕首毫无疑问的锋利无比,但对上程璟那小小的指甲,却没有出现任何划痕。

铁奴眉头一皱,黑色眼瞳中多了几分阴沉,他包裹住程璟的手,两根粗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指头,换了个角度,也用了更大的力气,那小指甲很快便抵挡不住地软化了般让铁奴破开了一口子,之后便很顺利地将那枚锋利的指甲削了下来。

第一只手指的沦陷,其它的不多时也被铁奴一一削去。

铁奴手里握着那十枚指甲,伸出另一只手在桌面上摸索了一遍,却没摸到那块白布,他偏过头,目光落到只剩下烛台和空药瓶的桌子上,眉头皱了一下,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伸手在袖口扯了一块布下来,很好的包裹住那些坚硬的指甲。

做完这一切,铁奴看着程璟安静沉睡的脸孔上,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伸出一只手,粗长的手指从上而


状态提示:第11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