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不用了,我等补充一下水粮,这就要连夜赶往大同。”
如果韩将军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所有人都能理解,毕竟大军即将逼近,只靠这么一座小城,是很难防守的,但那韩将军却故作轻松的抬了抬头盔边缘,将耷拉下的红缨捋到旁边:“这也是为了我等复国大业着想,现在前方失利,要劝服大同那边被我们软禁的张将军认清事务,然后秋日后囤积粮草,挥师南下,此地将是前哨站,将摆脱诸位多加防守,巩固城墙。来日——”
韩将军的滔滔不绝卡壳了,他不是笨蛋,看着周围的眼神从尊敬到怀疑,最后成了愤怒与鄙夷,只好干咳一声,扭头看自己的手下,嗯,都埋着头呢,没谁泄露消息啊。
“这位将军是在开玩笑吗?”
旁边有忍不住的玩家,脱口叫道:
“舒朝三万大军不日就到,你们这狼狈样,怕是被追的丧家之犬吧?想让这一城兄弟们用身家性命换你等逃命机会,也不用说这漂亮空话!”
“就是!”
一呼百应,那些将领们怎么使眼色,也没平息群情激奋。
“我们一心为了复国大业,宁可一死保护潞王殿下安全撤到大同,也不是被将军三言两语就唬弄送死的!”
韩将军一头冷汗,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城头传来一声大呼:“敌袭!!”
所有人一愣,然后就是大地的震颤,比刚才韩将军他们那些人过来时的动静大多了,而且非常规律,大约是整齐划一的,咚咚的密密麻麻沉闷响声就像砸在心头上,而且这不是错觉,有个兵丁本来将多余的一根长矛靠在城门边上,然后眼见着那长矛逐渐歪斜,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来了。
这种惊恐袭上心头,好多人几乎下意识的就掉头跑,而更多的人惶恐中见到有人跑了于是跟着跑,砸古代的军营或者军阵里,最可怕的就是这种群体因惊惧然后全部溃散的情况,从前有个名词叫炸营,最悲催的起源可能是某个兵士在噩梦里大喊了一声,然后不明情况的其他人自己脑补出了种种被夜袭的惨状或者鬼怪啥的,十个逃,瞬间百个人跟着一起逃,十几万大军都有可能一夜踩踏或逃掉士兵伤亡失踪几千人,这并不是军纪严明就能彻底避免的,重中之重还是将士对统帅有信心,忠诚也好,盲信也罢,只要信心不被摧毁,那么即使在绝境之中也能爆发出极大的毅力,与之相反的话——
韩将军根本就不顾四下乱窜的人,脸色一变,立刻吆喝属下护住潞王殿下,然后头也不回,往那一边的城门奔去了。
他的举动,更触动了本来就乱的军心,城墙上拿着兵器的n纷纷拥挤着往下逃。
漠寒一回头,后面城里一片混乱,再看眼前,黑压压的如乌云压城,真的是从四面八方来的,估计事先抄,然后才一声令下,开始收紧包围圈。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谁跑得快,谁跑得慢根本没意义。
如同牢笼。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漠寒才叹完气,就看到身边还有几十个n兵丁站在原地没动,尽管瞅着城外逐渐逼近的大军,个个脸色惨白,但握住兵器的手却更紧了。
“你们怎么不逃?”漠寒有些纳闷,要是真一个人都没有,他绝对就寻个地方下线去了,这不是立场坚定与否的问题,就算他是梁先生,九州第一高手也守不住这整面几百米的城墙吧,就算能,拜托就算这个县城不大,一样有两个城门,九州里谁也不会分身法。
“前朝复之无望,我等不死又能如何?”
“……”好吧,连35级的九州n都能说出这种话,难道漠寒还能临阵脱逃么,这就是原则问题了。
天已经完全漆黑,舒朝大军举着无数火把,远远望去,荒野若燃。
晚上都不会用旗号,城墙上耳力好的直接就能听到舒朝数个前阵小将官合成一声的高喝:“前方,一千步,抛射!!”
这个时候不躲的就是傻瓜,哪怕是113级的漠寒,果断埋头在城垛口下,军用强弓千发练成一响,破空而来的可怕风声,大概是立体声效果的《英雄》电影才能有吧。
一支箭直接扎在漠寒旁边的一根滚木上,好家伙,入木至少两分,也有从城墙上滑落的,他伸手摸了一根落在脚边的,箭头三菱,居然还有细长的血槽与倒钩。
我勒个去!
这种伤口止不住血,光掉生命值也能把人耗死。
正想着,脚下一颤,好多人差点没蹲稳。
瞥眼往下一望,好家伙,传送中的火龙车来了,就是那种要几十人全力推动的撞车,高恐怕就有五米,还雕了个巨大的龙头,嘴里有油燃着大火,往城门上一撞,城门就算不变形,等包着的铁皮掉了,主体是木头的城门还能不烧起来?
——是说古人就是讲究,看西方骑士电影,攻城随便找根大树撞就是了,还精雕细琢啥=皿=
漠寒一下跳起来,意识到放箭就是攻城的策略,要守军不敢冒头,以减少推动撞车人的伤亡。于是他想也不想,运足内力,掀起半个磨盘那么大石头,往下就砸。
其他守兵立刻冒着箭雨有样学样的往城下扔滚木石块。
一时惨叫声一片,那个“你杀死舒朝低级士兵x名”的系统提示音,漠寒根本没去听,轻功外加武当流云飞袖左抽右避,直到一头大汗,发现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扔的东西时,混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