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理有据,先兵后礼,变化的如此快,这变脸的速度令人连怪罪都找不到由头。
“是,您这样也是应该的。”傅辰低头附和,除了邵华池给出的理由,似乎也的确找不到其他合理原因,面对一个陌生人进行如此细致的检查。
他身上全是这一个半月以来发酸发臭的味道,血腥和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难闻的要死,也亏得邵华池没做什么嫌恶的表情,已经算修养好了。
邵华池刚才的动作,其实有个很明显的特点,简洁、快速、凶悍,以最快的方式检查自己脸上是否有易容。
易容最大的破绽,就是易容面具和真实皮肤的接缝处,但这次,傅辰用了李家的泥,把细缝给填上了,这是很细致的活,作为李家五年的亲信,傅辰可以看出其中破绽,但外人想要看出来就难了。
邵华池先发制人,迅速的检查他是否可疑,毫不犹豫,快刀斩乱麻,这样的行动力也无愧于西北煞神的称号。
傅辰甚至觉得,如果刚才被邵华池发现他是易容的,可能下一刻他就身首异处了,身份没问题易什么容?必然是有问题,才会装扮自己。刚才那一盏茶不到的时间的时间里,他居然被邵华池激起了些许怒意,而没有在第一时间判断出对方的用意,就这样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之所以会犯这样的错误,因为他还停留在曾经,没有把观念彻底转换过来,太过小看眼前的男人,没有把邵华池当做真正可以指点江山的人物。
“至于最后那话,看你袭击我,我难道不该给你一点教训,稍稍吓唬你一下?我虽不是狭恩图报的人,但也有皇子的尊严,不过是检查下你的身份是否可疑,你又何至于对我动手?”邵华池条理分明地反问。
“……是,是小的的错,误会您的用意,又对您攻击,请瑞王降罪。”傅辰自认理亏,无论这是否颠倒黑白,若不是瑞王一开始类似于进攻的动作,他也不会反击。
被邵华池这样一说,刚才的一切都合理解释了。
“本王也并非心胸狭窄之人,此事就揭过吧。”邵华池好像真的不在意,摆了摆手,眼神却始终注视着低着头的傅辰。
“谢瑞王开恩。”傅辰又一次行大礼,这次邵华池倒没有阻止他。
邵华池又指着自己桌案旁边的蛇肉和菜汤,“需要吗?”
“小的已经用过了,谢殿下赏。”
“现在不用,待会可就没时间用了,也许要饿很长一段时间。”邵华池的目光看向外边,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傅辰还在思考他话中的含义,邵华池就转了话题,看似随口问道:“你是戟国土生土长的?”
“小的从小与家人失散,辗转多地,在晋国栾京也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做了丝绸和玉石的生意,就跟着商队到了戟国,之后在戟国定居了几年。”
“听闻你们戟国人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办泼水节,无论男女都会参加这样的盛事,穿着极为清凉性感,看你包裹得如此严实,倒不像戟国的风格。”邵华池调笑道。
傅辰眼皮颤了颤,“小的还带着中原的习惯,去了那里也没有适应,而且就算是戟国人,也有许多较为传统的人。”比如李皇,傅辰觉得李皇是个相当遵守礼教的人。
邵华池又找傅辰问了些完全不搭边的事情来闲聊,从旁了解戟国的国情。
当问得越来越细,就能看出王大此人是不是真的戟国住了许久,是否在说谎。
傅辰自然意识到邵华池还在不着痕迹地试探他,这是又一次考验,将符合自己身份的话经过组织后说了出去。
邵华池一边一问一答,一边戴上面具,慢条斯理地穿上在营帐上挂着的轻甲,时间差不多了,明日他就要动身回羊暮城,如果他是老大他们,一定会选择这个时候动手。
傅辰发现邵华池的动作,心中一凛,邵华池果然知道一直有人跟踪他们,能这么泰然自若在还没有任何敌袭征兆的前提下就在做准备,再结合之前邵华池话里有话的意思。
他居然是故意的,引蛇出洞!
好狠的男人,以身犯险,是明知山有虎也要上去,不入虎穴是不会罢休的!
和当年一模一样,这才是真正的邵华池,能够在丽妃去世后在皇后的虎视眈眈下不惜装傻被欺辱的皇子。
“那你今年几岁了?”邵华池边动作,边问着还跪在地上的傅辰问题,一心两用,毫不耽搁。
傅辰看似详尽的回答,却在关键的地方没有重点,聪明滑溜地犹如一只狐狸,还是只老狐狸。
“十九,快二十了。”傅辰深谙说话半真半假的精髓。
“十九……”这两个字在邵华池舌尖好似被荡了几圈,那冷冰冰的声线却在尾音处勾了勾。
傅辰蹙了蹙眉,这个年纪的人多的是,能代表什么。
这时,在外面的两个受伤较轻的中年人来到尧绿面前,询问瑞王爷的态度,他们指望着尧绿能够飞上枝头,然后他们就能鸡犬得道了,说不定这次会因祸得福也未可知。这只本来支离破碎失去了二十多个人的商队要就此解散,但现在有了瑞王这个的转机,他们也许能一下子成为皇商都说不定,真是天下掉馅饼。
尧绿支支吾吾,并没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