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其实没多少东西,当他回到福熙宫的时候,他的配房已经准备好了。在偏殿,专门收拾了一间空房间给他,就是傅辰自己也颇为惊讶,他居然和院里的掌事太监一样,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就是为他收拾的宫女也啧啧称奇,大部分下人只能住后殿的奴才配房,一般是廊庑和耳房,只有得宠的才有资格在偏殿按个住处,能近身伺候。
德妃从来没对哪个奴才如此优渥,傅辰真是创了记录了。
“小傅公公,可有什么秘诀传授给咱们,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娘娘喜爱什么呢。”那宫女是三等宫女,专门做扫除等活计。
“专心伺候娘娘,娘娘想到的要为娘娘做到最好,娘娘没想到的要预先为娘娘想到,以娘娘高兴为己任。”傅辰的答案几乎是教科书式的,其实也是这宫里人最需要懂的。
“这嘴儿,真是厉害,我可说不过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强求。”那宫女闻言,思索了一番,似有所悟,后又变了脸,扭着腰,冷笑着离开。
其实傅辰的话并没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他得了脸,让这些人看不顺眼,找个理由损几句罢了。
而让整个院里太监宫女炸开了锅的是,德妃居然将自己喜欢的摆件、器具赐给了这个新得眼的小太监。
每个后妃都有自己惯用的奴才,提拔几个是很平常的事,但对于那些削尖脑袋想要往上爬的却是暗恨在心,刚到院子里傅辰就明显感觉到送赏赐的太监明褒暗讽的话。
他看着像是没听懂,来送东西的太监也看到傅辰的模样,居然真没听懂,不似作假,心理暗想,没想到是个傻子。
傅辰恭恭敬敬将人全部送走,才带着一直没在状态的王富贵离开。
穿过廊下,从后门离开,就是大部分福熙宫下人住的地方了。
王富贵也没问,沉默地跟在后面,刚才在监栏院能打起精神也是因为不想让那么多人陪自己送命,现在危机解除了他又一次沉寂,心如死灰,无论傅辰带他去哪里也无所谓。
当傅辰打开一间屋子进去后,他呆立在原地,看着屋里的人。
那女孩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套,只是脖子上的淤痕和裸露在外的伤痕依旧看得出她曾遭受过什么,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木然地望着前方,王富贵捂着嘴,全身颤抖得如同筛糠。
“我已经与德妃娘娘提过,你先在后院照顾她,按理说太监是不能与宫女住一起的,所以又申请了你的屋子,就在隔壁,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你们之间我想也不需要菜户这样的虚名,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她,让她恢复神智,也许一开始她不会回应你,但你不能放弃她,持之以恒唤醒她,前殿的事你不用去操心。”傅辰是做好万全打算的。
癔症只要善加诱导,加上身边的人又是内心曾经最为在乎的,是有一定几率恢复的。
猛然回头,傅辰眼看不对,就要阻止他,王富贵却愣是使了力气,将膝盖结结实实跪到了地下。
那嘶哑的声音像是吼出来,“傅辰,你阻止就是看不起我!”
他狠狠磕了二十个响头,额头血肉模糊,是下了死一般的决心。
“傅辰,我这条命是你的!以后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我。”王富贵眼中的决绝是那么明显。
“我很自私,帮你们是为了我自己,可不想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等着你们好起来来帮衬我。”
“辰子,你总是这样,好像不把自己说得很糟,让人讨厌你就不甘心似的,你这人,虚伪的很。”王富贵又哭又笑,站起来狠狠打了下傅辰的肩膀。
“谢谢夸奖。”傅辰也笑着回应。
当晚亥时,傅辰就着四周红通通的宫灯,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茗申苑的假山里,也是曾经撞破二皇子与祺贵嫔幽会的地方,现在储秀宫已经住满了秀女并不方便见面,而茗申苑是人迹罕至的地方,用于见面是不错的。也是梅姑姑早上在西十二所门外,对傅辰打了手势,这个地方也是他们曾经商量怎么吓李祥英时约定之处,只是离监栏院和西十二所都太远,他们较少来。
梅姑姑很谨慎,就是傅辰进了假山里,她也没有出声,就着光线确定来人,才从隐藏之处出来。
“放心,我已经找过几遍,这附近没有人。”
“梅姑姑,如今我在福熙宫当差,出来多有不便。”
“傅辰,你升调的事我们所里也有传言,她们都说你进了高门,得了娘娘的眼,只是我并不信,我想听你说实话。”
“就像大家说的那样。”傅辰将脸隐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对我,你也不打算说实话吗,我以为经过李祥英的事,我们至少也算同一战线了。”
“梅姑姑,秘密知道的多,离死也不远了。”
梅姑姑是聪明人,从这话就听出了一些弦外音,隐约有了几种猜想,她知道傅辰谨慎的性子,不说出来很有可能,这事情知道了反而会引来杀头之祸。
“我明白了,今日喊你出来,一是想告诉你,李祥英现已拉拢了两位总管公公,他似乎怀疑当时院里闹鬼与你有关,还有他好像发现了烟叶有毒。”
“他如何拉拢?”傅辰先问了第一个问题,总管公公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这些公公往往都是皇帝的人,虽说不至于没有二心,但也看不上李祥英一个靠着谄媚的三等公公。
“就是暨桑国送来的阿芙蓉,太后用完后的烟渣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