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他们两人皆是衣衫不整以及凌乱的床单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如今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他们从有名无实的夫妻变成了有名有实。
他皱眉,不会是他喝醉酒之后,与她独处,然后酒后乱性,强迫了她吧。本来在她面前自制力就不好,昨晚还喝了酒,他明知道的,却还是开车来了景世休息。
如果是这样,那以后,要如何面对她?
思及此,他的脸上有了挥之不去的烦乱与懊恼。看着她静好安宁的睡颜,他一点一点的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想起,是黑暗中的她勾起他的脖颈抬起头来吻他,他这才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一愣,昨晚,是她主动的?
他还记得,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他的身下,丝毫没有抗拒他的意思。只是痛到极点时禁不住的去推他的肩膀,顺从的无以复加。
慕情诺看着肤白胜雪的肌肤上的一片片伤痕和淤青,没错过她遍布面容的泪痕,有不可阻挡的心疼划过心底。
他怎么能这么莽撞!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要伤害她了,以这样的关系过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将她圈在身边了。
他的眼底愈发深邃,一声不吭。
原来,她就这么轻易的成了他的女人。
他不语的瞧着她恬静安睡的模样,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在她的眉心温柔的落下一吻,缱绻缠绵。
慕情诺掀开盖在身上的蚕丝被,小心的抱起她,生怕惊扰她睡觉,尽量减少走路的动荡,带着她去沐浴。
李桐昔累坏了,但当泡在暖洋洋的水里时,迷迷糊糊的醒来。
她见四面的墙壁洁白无瑕,水蒸气蒸腾四散,而她全身舒适顺畅,四周有雾气缭绕,一下子不知道置身何地,发生了什么事,猛一下从浴缸中坐起。
她的半片身体由于她的动作,毫无遗漏的落在慕情诺的眼中。
女子的身体美得让人窒息,皮肤如羊脂白玉洁白剔透,肤质光滑细腻,骨架精致小巧。有水流蜿蜒而下,再加上朦胧的灯光,更增添了美的气氛。
他不动声色的避开眼,扭过头,扯了浴巾,直接盖在她的身上,一把从浴缸中捞起来她。
猛一下的腾空,李桐昔来了一种眩晕感,不明所以,惊慌失措。
她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男人的怀抱温暖不亚于她刚刚泡的脉脉暖流。
她抬眸一看,入目的是细致紧绷的下颔,优雅迷人。她猛地想起,昨晚上他们下巴相抵,缠绵悱恻的场景。
李桐昔脸不由得红了,抱紧男人的双臂,心脏狂跳。
慕情诺看着她低着头,眼眸紧闭,侧着脸枕在他的胸膛上,还以为是困了,温声细语道:“累了就睡吧。”
李桐昔试探性的睁开眼,轻眨了两下,揪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几分羞赧,几分小心,几分紧张。
她说:“昨晚睡得好吗?”
慕情诺的脚步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的向前走,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开口,明明是优雅清冷的,听来却有几分揶揄和取笑:“你睡得不好就代表我睡得好。”
李桐昔的话一下子就堵在嗓子眼,脸部立时温度升高,滚烫滚烫的,灼热无比。
她无言以对,她现在身体确实乏得很,腰酸背痛,的的确确是被他折腾的没睡好。
那这是不是代表他睡好了?看起来心情愉悦的很。不如趁热打铁。
她小声说:“我有一件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求你?”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
“我觉得,今天说比较好。”
“什么?”
李桐昔深吸一口气,看着上方的慕情诺,一字一字的说道:“今天美国发来消息,我放在医院的钱花完了,所以......”
话还未说完,她觉得身子再无了支撑点,腾空,迅速下坠,接着,身上一疼。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紧张到不敢呼吸。慕情诺竟然直接将她扔在了地上!
好在屋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她身上也裹着浴巾,摔得不是那样狼狈惨烈。
慕情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不再是那样的温柔似水。他长身而立,望着地上小声痛呼的李桐昔,爱怜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凝重。
自他的周身发出阵阵迫力,压迫感十足,被他这么一盯,李桐昔心中狂跳,觉得四周气温下降,气压值骤的升到最高。
然后,她的下巴一痛,被他逼着和他对视。
他的眼底淡漠,不掺杂一点怒气,但这么冷清的表情,好似与人相隔千里,疏离冷淡。
多么安静。
他的眼眸深深,如无限浩海,没有掀起的惊涛骇浪,平静无比,但总让人觉得这无言不大喊大叫的表面下藏着什么。
原来,他生气的时候是这样的,依旧优雅,依旧有涵养,但就是让人战战兢兢,不敢出一言以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只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她想要的东西,对他不过九牛一毛。李家那么大的项目他都支持了,舍不得这么一点钱么?
他冷冷的看着她,眼里的冰凉似乎要将她冻结成冰。
李桐昔愣愣的,明明刚刚他不是这样的。
很久后,他缓慢的开口:“还用我提醒你,你那个不理智的弟弟做过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吗?”
不理智?她知道这个词算是轻的,她弟弟给慕家造成的伤害,怕是他病好了,一辈子做牛做马也偿还不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