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梁心铭审理唐家案子,查明唐二少爷是被慢性毒药侵蚀而死,凶手是唐大少爷和弟妇;婉儿在他们唆使下杀了陆君如的丫鬟小桃,一干人犯全都伏法。
陆君如在赵寅的支持下,与唐大少爷和离。
案子结束后,赵寅郑重向梁心铭道谢,并道:“这个人情,本世子记下了。昨晚你的要求本世子也答应了。”
梁心铭却道:“不,下官收回之前的话。”
赵寅疑惑道:“为何?”
梁心铭道:“本官救陆姑娘,出于公心,若是携恩图报,有违初心。再者,有些事勉强不来的。娶不娶孟姑娘,那是世子自己的事,不该被外人左右。”
赵寅非常意外,半晌才道:“梁大人果然不俗。”
梁心铭笑道:“不过,下官有个新的要求。”
赵寅问:“什么要求?”刚兴起的那点感动又消散了,有些扫兴,心想这人真不经赞,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梁心铭认真道:“此去溟州,还请世子保护恩师。”
赵寅楞了下,便哂笑道:“他还用本世子保护……”
梁心铭打断他道:“若恩师有任何意外,而世子却好好地回来了,世子难辞其咎。别人会以为是世子下的手。下官也会作证,你们起过争执。所以,此行还请世子与恩师能同生共死、不离不弃!”
赵寅:“……”
这个梁心铭,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郡王世子?为何不被这县令尊敬。
赵寅的护卫都怒视梁心铭。
赵子仪又亮出了小虎牙。
梁心铭接着道:“还有一件事?”
赵寅问:“什么事?”
梁心铭道:“还请世子留下两个亲卫,护送陆姑娘回京。下官不便久留她,她住在这里也不会快乐,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再者,也免了王妃牵挂。”
赵寅道:“本世子会安排。”人家都赶人了,他还能死皮赖脸地将表妹留在这吗?走就走吧。
梁心铭微笑道:“如此便好。也不用太急,神医正为陆姑娘调养,等她好些了再上路不迟。”
赵寅讥讽道:“好人恶人都让你做了,真亏你这口才。”说完,拂袖而去。
次日一早,梁心铭和赵子仪送王亨赵寅上路。
经过一晚,赵寅又恢复如常,临去时对梁心铭抱拳道:“本世子的表妹就劳烦梁县令安排了,在此谢过。”
梁心铭道:“请世子放心。”
陆君如,她当然要关照。
当着赵寅的面,梁心铭和王亨并未表现出太多的离别之情,该说的话,昨晚都说了,况且王亨此去追查孟远翔的老底,打一出城,他就将目光投向溟州了。
梁心铭看出他的迫不及待,反催他上路。
他此行是为林馨儿奔波,实际就是为了她。
梁心铭也顾不得儿女情长,为了将来,她也必须努力,王亨对馨儿再好,她也不会完全依赖他。
回城后,她便投入忙碌中。
晌午饭前,惠娘带着陆君如来了。
梁心铭抬眼,打量陆君如:穿戴整齐的陆君如看上去依然不健康地白、瘦,腮颊瘦的凹陷下去了,毫无少妇该有的风韵。她坐在椅子上,两只手紧紧交握放在腹部以下,手上青筋凸显,显然情绪激动并且紧张。
惠娘对梁心铭道:“陆姑娘一定要来当面谢谢你。”
梁心铭微笑道:“陆姑娘客气了。本官是潜县县令,为民做主,这是本官分内事。”
陆君如猛抬头道:“不是!这不是大人分内事——没人来告状!要不是大人明察秋毫,我那天晚上就没命了,也见不到表哥了。”她一激动,声音又尖利起来。
梁心铭温和道:“本官既然发现了,自然要管。”
陆君如拼命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要是有人犯法,大人当然为民做主,可不是我没有,没找大人告状。”她语无伦次,竭力表达对梁心铭的感激之情,又觉得说的不清不楚,表达不够,急得呜呜哭起来。
惠娘忙劝她,一面用手帕子帮她擦泪。
陆君如擦了把泪,又道:“要不是大人,谁肯来管这个闲事?他就是愿意管,也不会相信我,只会相信唐家那个畜生和贱人!唐家表面都是好人、善人,我才是坏的……不贞洁、不贤良、不知耻,只有大人肯相信我……我没告状,大人也肯帮我,私底下悄悄地查……”
梁心铭静静地听着,没有再自谦。
这也是给陆君如一个机会发泄。
她看出来,陆君如压抑太久了。
陆君如哽咽道:“连表哥都没看出来……都相信那畜生和贱人,要不是大人,我就……大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
梁心铭道:“世子也是被蒙蔽了。”
说着,瞅了惠娘一眼。
惠娘忙道:“这都是坏人太会装样了,不能怪世子。”一面探身靠过去,不住抚摸陆君如的脊背,安慰道:“姑娘歇口气,好在都过去了。往后就都好了。”
陆君如又笑了,脸上还挂着泪,眉飞色舞道:“对,都过去了!我太高兴了……大人真厉害,把那畜生和贱人堵了个正着,一点没费事,自个儿把丑事全说出来了。还让表哥也听见了看见了,公公也听见了看见了……”
她将唐大少爷对她的欺骗、被诬陷的屈辱、被幽禁在小院的非人折磨,反复说了又说,眼泪擦得手帕子都湿了,哭了又笑,笑完又说哭了,嗓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