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平原定阳二处,渠帅杨定与悍将管亥纷纷献城,整个冀州的战局便为之一变,原本张燕是想以铁桶阵战法来消耗汉军的实力,当然多少也有点将黑山军之外的黄巾诸将当做盾牌来用的意思。岂知肖毅一到,不攻城而攻心,这借力打力的手段一出立刻就让张燕无比难受,此时要再攻出去吧,敌我力量对比已然发生了改变,但继续坐守天知道另外几名黄巾将令会不会也被肖毅说服,一时间张大帅便是进退两难,举棋不定。
相比张燕的左右为难,朱中郎的日子可要好过多了,连下两城之后他和肖毅以及众将商议聚集重兵准备强攻黑山军镇守的重镇清平,打蛇打七寸,清平当山中要道之所在,一旦拿下将会使得黑山军撤入山里的难度大增,且对分化黑山军与其它黄巾诸将也有益处,与此中郎对恒之更为欣赏,但看他献出此策已然具备了为帅者的大局观。而对此肖毅可没有隐瞒,一切都是军中祭酒郭嘉之功,言语之中对于奉孝的才能更是大加赞赏!
不过兵家之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再好的计策也要配合,一场提前到来的大雪不但使得汉军强攻清平之策暂时搁浅,一时间十数万汉军的后勤也受到了考验!中原之地连连征战已然是十室九空,冀州的情况虽说稍好一些可很多要地却被黑山军所占,原本朱儁还能依靠青州徐州二地支持,但大雪一下道路难行,运输就成了问题,粮食运不上来士气必然低落。
“恒之,你这一来冀州便接连拿下平原定阳两地,我军军威大震,又有奉孝妙手可间敌军,原本形势极佳,却不料,哎~人算不如天算,这场大雪竟然足足提前了一个月,如今各军所剩粮草已然不足半月,后继一时运送不上,如此下去怕是难尽全功了。”汉军帅帐之中朱儁肖毅郭嘉三人正在议事,中郎面上颇有愁容,任谁在此时怕都会受到情绪的影响。
“中郎,你还是穿上吧,天时之事绝非常人能够掌控,倘若这大雪再下上三天,我军还是得退!”帅帐之中的柴火并不旺盛,大雪一下干柴也变的很难收集,朱儁向来爱兵如子已然下令将自己及众将的用量都降了下来,肖毅今日前来特地给中郎带了一件熊皮,这还是雁门狩猎之物。战局对肖毅而言却不似朱儁那般,是否剿灭张燕也不是他最为关心的。
“中郎,将军所言极是,大雪封路粮食难于运输,作战亦是不利,为全局观若是雪再不停,我军确要后撤先保自身再图卷土重来!”肖毅见中郎不说话,倒也十分干脆的上前为他披上,一旁的郭嘉则是紧了紧身上的熊,皮大氅又对朱儁言道,虽是天寒地冻可他穿的却是十分保暖,肖毅是生怕寒冷的天气对奉孝的身体造成影响,什么皮衣皮靴一股脑都给郭嘉用上了,每日还专门交代这营中短了谁的都行,唯一不可短了郭先生。
“恒之奉孝之言老夫岂能不知?只是让我在此时收手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难不成我军就还只有退军这一条路?”那熊皮上身顿时就是一阵温暖,其实肖毅担任雁门郡守之后从未忘过三位中郎,以前就送过几件皮裘,朱儁的那一件则是送给麾下士卒了,如今这件却更是上品,心中有感肖毅念旧敬老,口中说起战事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雪来的也太巧了。
“中郎,将军,嘉倒有一策或可解眼下困局,只是……”见了中郎如此肖毅也是微微摇头,但亦没有太多的办法,但在心中他却想着今后定要在军中增加善查天气之人,亦是一份助力。此时郭嘉却是出言道,但说道最后又有些犹豫,这是他刚刚想到的还没来得及与肖毅商量,虽说将军早就说过他在中郎面前可以畅所欲言但总觉如此亦不是为下之道。
“哦?奉孝有何良策可速速道来,与本帅面前也不需顾忌。”朱中郎倒是没想那么多,闻听郭嘉之言不由心中一喜,当即便是说道。
肖毅闻言也是向着郭嘉微笑点头,自己有言在先,奉孝能够犹豫足见依然进入了角色,他又何尝不欣慰之,再说亦想知道这鬼才的办法。
“中郎,将军,嘉当年曾经游学四方,我大汉有几大家可谓富可敌国,一曰弘农卫家,二则蜀中秦家,第三乃徐州糜家,这第四吗就是冀州甄家了,甄家所在南皮离我军最近不过两三日路程,倘若能向他家借到粮食就可解我军燃眉之急,只是……”郭嘉见状也是侃侃言道,最后言犹未尽则是半真半假,相信朱儁一定可以知道自己的用意。
“南皮甄家,奉孝之言是也,他家素来为河北大家,族中储备粮草无数,向来便与袁氏亲善,只是若是借粮怕老夫的面子也未必好使,对了,恒之你在军中与那袁本初极为亲善,汝父与袁太傅当年亦是好友,不如……”朱儁闻言双眼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了?可是随即又想到了郭嘉犹豫的原因,借粮?如今粮食可是最为稀罕的物资,凭自己一句话就能借来?不由再度沉吟起来,想到最后眼光又落在了肖毅身上,便是言道。
恒之见状心中暗暗好笑,你们说话就不能说完吗?非要弄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很有格调吗?不过看见老帅的希冀目光他也不能没有回应,当下只得言道:“中郎既有此意那毅便走上一趟,不过本初兄远在千里之外,书信也来不及,我又不认识甄家什么人,倘若别人不借毅更不能强逼,到时中郎可不能再加犹豫了。”往南皮一行对肖毅而言难度并不大,大雪可阻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