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身为谋臣还是女婿,李儒对自己这个主公兼外父都是十分了解的,凶残暴虐喜怒无常,若是当真发作起来可不会管是不是家人。因此即使是他也要字斟句酌,其实进洛阳之后的很多事情董卓已然没有听从他的建议,行事太过独断招致四方怨恨,否则远交近攻哪来这诸侯联军?
“相国,以眼下而言我军依仗在于十万铁骑之强,可此时诸侯联军接连大胜士气如虹,便是在洛阳左近与之交手胜负还只在五五之间,倘若将我军精锐尽皆丧与此间……”虽是不得不言李儒说话还是十分小心的,一边说一边还在打量董卓的神情,否则诸侯联军不要命眼前却可送命。
“继续说,刚才便让文佑畅所欲言,吾亦非听不进谏言之人,文佑所言亦不无道理。”董卓闻言道,方才李儒所言可是一点不假,诸侯联军就是他的失算,而且对方的战力之强也超过了他的预计,不管演义上将董仲颖描写的如何?他终究还是一个枭雄人物,关键时刻自有气度。
“相国,为今之计与诸侯联军硬拼我军并无把握,凡事有舍有得,因此儒有一坐山观斗之计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到这里看见董卓面上微露不耐之色李儒不敢再加拖延急忙续道:“儒之计议便是放弃虎牢与东都!”
李儒此言一出是满座皆惊,但李榷郭汜等将想要辩驳却是无从辩起,设若当真在洛阳与诸侯联军决战,且不说战败,就算两败俱伤可对方主力尚存,说不得就能再来一次联军,可西凉军呢?一旦主力尽丧与东都之间不要说守不住司隶,就是西凉之处的形势到时都一发不可收拾。可李儒此言到底是何意了?难不成他们就如此退回西凉?岂不遭人耻笑?
大事当前,终究还是董卓最能沉得住气,众将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放弃虎牢洛阳之上,但他想的却是坐山观斗,不由心中一动问道:“舍弃虎牢东都?如此代价可是不小,文佑且细言之,如何又能坐山观斗?”
“回禀相国,诸侯联军此时虽是势大但终究不是出于一门,只不过如今我军坐镇司隶天子在手招人所忌罢了,虎牢虽险洛阳虽坚亦难堪久战,因此儒便思之倘若我军放弃东都回转长安则有三利,其一西都有雍函之险道路之便,且离凉州较近更利我军作战,其二倘若联军尾随前来战线一长其补给必定更加困难,顺时其或能万众一心可困时却是未必,其三,东都交给联军等若将其居于火上,说不得便会生出内乱。有此三利,相国稳坐西都而观关外之便岂不稳妥?”李儒此时也是欣然侃侃道来。
这番话说出来又是令得众人眼中一亮,李文佑所言可谓句句在理,倘若放弃一座东都便可令诸侯联军土崩瓦解倒确是上策,远胜他们在虎牢洛阳与之作前途未卜的生死之争,即使敌军尾随而来西凉军便可拥有种种军事上的优势,而等到天气转寒马无蒿草他们就算不愿也得退军。
“相国,文佑此策确是上策。”郭汜思考片刻第一个出言表示支持,随之众将亦是纷纷称善,那吕布便想挽回名声此时也无从说起。
“文佑,计是好计,可东都之富为大汉之首,便如此丢给联军?”片刻之后董卓微微颔首却又问道,以眼下形势李儒之谋怕最为稳妥了。
“这个不难,相国可尽迁洛阳富户随军前往长安,如此联军就算进占东都也只是一座空城,得不到任何的补给。”李儒毫不迟疑从容对答。
“好!那若是朝中那些大臣啰嗦又该如何以对?”董卓再度发问。
“相国,我大汉自高祖斩蛇起义,后有文景之治武帝之兴,及王莽篡位之时恰好乃是十二帝,后光武中兴定都洛阳,及至少帝和当今天子亦恰好是十二帝,相国可言此乃天数使然,既然天命此刻在西,自当归于西都,倘若老臣们还有劝阻,此刻怕是由不得他们。”李儒自信的一笑言道,其实此次前来虎牢关他已然在寻退身之路,董卓究竟太过不得人心。
“哈哈哈哈哈,好,好,文佑果然妙计,有文佑及各位助我何愁天下不定?哼,此番就让那袁本初曹孟德肖恒之等辈得意一番,叔耀!”董卓此时心中疑惑尽去,又听李儒说起天命更是欢喜,这东西转换岂不正应在自己身上?当下一阵长笑之后欣然言道,随即面色一正却是喊起徐荣。
“末将在。”徐荣闻言是奋然出列,双眼看向董卓亦十分坚定。
“叔耀,我欲行文佑之计,但洛阳诸事还需时日打理,便留三万精兵与你,守住虎牢关七日便可,七日之后定会派兵前来接应。”对自己麾下这员大将董卓还是十分器重的,虽说之前败给了肖毅但亦有击溃公孙瓒之功,再言如今败给定边肖郎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西凉诸将之中更是无人因此来小看或是耻笑徐荣,留守虎牢关断后之责还是他最为稳妥。
“相国放心,七日之内荣必定为相国稳守虎牢。”徐荣毫不犹豫的言道,虽说守城并非他的强项,可虎牢关的险要坚固又比汜水强了不少,加上之前积累的经验徐荣相信自己绝不会与汜水一般,稳守七日亦并非难事,正好借此他还能多多杀伤联军士卒,以雪前番败给肖毅之耻!
“壮哉叔耀,不愧我西凉名将。”董卓闻言亦是长身而起来到徐荣面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此时最需要的便是提振将领士气。
“奉先子威,立刻整军,你二人各领一万铁骑星夜赶回东都,洛阳十余万富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