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南皮,袁绍府邸,本初居中而坐手中正拿着一封书信详观,不时微微摇头面上则是颇有不屑之色,看那信件纸张考究微微泛黄,乃是并州出产的“张郎纸”,质量有了很大的提高,产量亦是不差。因将造纸术提升之人姓张名放,故肖毅名之为“张郎纸”。而那之上字迹龙飞凤舞令人赏心悦目,最后的落款肖恒之三字更是笔力雄劲,直欲破纸而出。
“呵呵,肖恒之向来不甘寂寞,如今这手都伸到我冀州来了,定是韩馥相求与他,故才有书前来让吾不能听信谗言,行私向攻伐之事。”看完书信袁绍微微一笑言道,从他的表情和笑容之中却看不出什么心意。
“主公,逆取顺守,兼弱攻昧,此商汤周武之道也,那韩向方志大才疏根本不配刺史之位,肖恒之亦是愚昧,如今乱世将起,又何来私向攻伐之说?”此时下首一人起身出言道,只见他身长七尺一袭青衫,双目有神颌下微髯,说道肖毅还是很轻蔑的一挥袍袖,正是主簿许攸许子远。这进取邺城之策正是他为袁绍设谋,肖毅信中的那一句谗言说的不就是他?
“子远之言是也,我冀州之事还轮不到他并州之人来管,肖恒之年少成名,如今又身居并州刺史之位,集冠军侯与护乌桓校尉与一身,看来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即使要管也是天子管之,又与他何干?”许攸身边又有一人起身言道,言语之中对肖毅极为不满,此人河间人氏,姓郭名图字公则。
“主公,子远公则所言虽是不差,可主公亦不得不考虑肖恒之之言,此人向来言出不虚,倘若定边军当真前来我军又该如何应对?”此时出言之人身姿魁伟姿容不俗,乃是袁绍麾下行军司马沮授,自肖毅出道以来便是言出如山,定边军战力无比强悍是谁也不能忽视的事实。
“公与说的是,肖恒之向来敢说敢做,我军也不能不防。”袁绍闻言颔首道,在西园之中与肖毅相交颇深,对他的行事作风是深有感触,还有一点,冀州与并州毗邻,恒之对本初心存忌惮反之也是一般。
“主公,幽州来我并州需经过黑山张燕所在之地,此人可是极为顽固,麾下战力颇强,其东躲西藏之法我军数次也未曾占的便宜,肖恒之怕也不能轻松通过,我看主公可以遣使对张燕许些好处,一旦肖恒之前来,便不能让他轻易而过。”见袁绍颔首认可,许攸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便又出言道,此人颇有智计但自视极高,且气量亦是狭小了一些。
“嗯,子远其后所言主公确可行之,只不过面对肖毅黑山军是不能指望的,自讨贼以来定边肖郎之名已经让峨贼闻风丧胆,称之为肖无敌!当年肖毅五千人马自青州百万黄巾之中而过都无人敢惹。我军接好张燕便是为了消息灵通,并要立刻派人打探定边军动向,尤其是太原与雁门二郡。”说话的黑衣男子口方鼻直不怒自威,正是袁绍麾下参军田丰。
“田元皓之言太过长他人志气了吧?黑山张燕或许不敢与肖恒之为敌,但不要忘了他的并州亦是背靠匈奴,有异族之患。”田丰个性刚正,黑白分明,不同意的便是直言,但只要认可亦是一般,可许攸在意的却是前者,当下又再言道,他从来不愿在主公面前落任何人的下风。
“匈奴?如今草原之上谁人不知匈奴乌桓皆以肖毅为神威天将军,自从其担任雁门郡守之后皆不敢犯分毫,蹋顿单于之女更是肖恒之侧室,如此怎能对其牵制?”田丰闻言不愿与辩,一旁的沮授却是高声言道。
“主公,这邺城之地主公是志在必得,无论肖毅如何也不能动我军之心,只是一旦起兵必定要谋万全之策,肖恒之究竟会否出兵,倘若出兵是他亲领还是张文远高敬方等辈前来,我军都要提前准备以对之,似此兵力调整之上亦要有所改变,同时接好黑山张燕也可速速行之,此人终究成不了大气,谋大事者不拘小节,放任他一时又何妨?”田丰不等许攸出言便立刻对袁绍言道,他是拿下邺城的坚定支持者,但更会为袁绍谋万全。
倘若肖大公子能在此间听见许攸田丰之言一定会极为支持,许以厚利好啊,能多厚许多厚。并州与黑山之间互通有无关系和睦皆是在暗中,表面上黑山众将皆是深恨肖毅,这可不是恒之故意做的无间道,此计出于郭嘉之手一切都由他实行,如今看来鬼才的这一手可说大获成功。
听田丰如此说,沮授是颔首赞许,许攸郭图也不再出言辩驳,盖因元皓所言皆是理之所在深合兵法,眼下也的确要随机应变作出调整。
“主公,各位,方才元皓之言确是周全,但我军是否一定要与并州兵戎相见?之前所言绝非长他人志气,肖恒之有信,布之勇马援之雄,在战场上乃不可多得之良帅,似此之辈只可以计谋之,以力并之乃是下策。各位不要忘了我军一旦攻击邺城,肖恒之信中所言之私向攻伐并非没有道理,到时候他是师出有名而我军却要居于下风。”此时位于最末的那位青衫文士却是出言道,正是赞军司马审配,他投效最迟故位居最后。
“嗯,正南所见甚高,既有此言想必正南亦有应对之法,何不继而言之?”对审配所言田丰还是十分认可的,就肖毅之前的百战百胜,谁又愿意与之善动刀兵?而听审配的语气便是言犹未尽,因此也欣然问道。
“元皓兄客气,配这里倒真有一驱虎吞狼之计可对付韩馥与肖毅,倘若成功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