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毅一进营帐,那四五名伤兵条件反射一般的便站直了身体,就连躺在床上断臂之处裹着厚厚白布面色苍白的曹武都要挣扎起身!假如说边军士卒此时对肖毅是极为尊敬的话,十三队就是崇拜了,自己的曲长战阵之中无异于天神!此次悬河原之战的荣光也将跟随他们一辈子。
“快躺下,你们也是,該坐坐該躺躺,該哼哼的也尽管哼哼,今天都是你们给我十三队,给我八曲张脸,肖某还要相谢了。”肖毅一步上前将曹武轻轻扶住躺好,回身便对面前的伤兵言道,这都是十三队的弟兄。
“曲长我……”曹武嘴唇嗫嚅一番眼中亦有泪光闪动,军医之言他是听在耳中的,你们曲长对兄弟们真不赖,这么好的人参也舍得用,人更在一旁看着,兄弟们你们好福气啊,八曲兄弟对此无不赞同!身经百战的他们也没看过肖毅这样的长官,大战之后就一直在伤病营里照顾兄弟!
“你什么你,小声说话别弄裂了伤口,你老曹不就是少了条胳臂吗?还是七尺高的汉子,还是我大汉精锐!你放心,林丘家里一定照顾好,此战阵亡和受伤的兄弟们肖某绝不薄待,有我吃的就不会短了你们!”曹武的话刚刚出口就被肖毅打断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让兄弟们安心养伤。
“多谢曲长!”此时曹武和其余伤员也只能说出这四个字,别人说此话还有可能信口开河,但曲长绝不会,上次吴林狂风的赏金他就是分文未取,赵琳的孤儿寡母更是被他接到了晋阳,曲长向来是言出如山。
“谢个屁啊,你我是生死与共的同袍,这些算得了什么,都是你们用战功换来的,都给我安下心来好好养伤,想吃点喝点尽管对军医说,全军我管不过来,八曲的兄弟不会漏下一个。”肖毅一笑轻松的道。
“曲长,这趟之后武怕是再不能跟着曲长征战了。”曹武连连点头,片刻之后叹了口气出言道,说不尽的遗憾和不屈,断臂的他不可能在军中再待下去了,而想想这数月以来的经历,不由得就更是不舍。
“军中不能待但你老曹要想跟着我还不是一句话。”肖毅闻言心中一动随即言道,似曹武这般经验丰富的老兵就是残废了却还是宝贝。
“真的,唉~武残疾之身就不拖累曲长了。”曹武闻言双目之中立刻射出兴奋的光芒,但很快暗淡下去,就算残废他亦是铁骨铮铮。
“看你说的,什么叫拖累,你老曹得给我干活知道吗?我肖家家大业大,这念头乱,等你好了我和子玉说一声让他送你去晋阳,到时候老曹就专门给我训练那些家丁,管吃管住管我大侄子上学如何?”肖毅一见就知道曹武想歪了,当下便侃侃言道,大汉乱世将至,自己也要开始建立实力才是。如此曹武便是宝,若是能将自家庄丁训练的也犹如边军一般……
“好好好,曲长,老曹给你磕头了,你放心,我一定操练好。”曹武闻言又是兴奋起来,这个时代似肖家这般大世家有些私兵太过寻常,他不愿意单纯的让肖毅照顾,可用自己的本事换却是甘之如饴。那林丘令皇甫林不仅是皇甫将军之子更是曲长的兄弟,他说一句话肯定管用。
“哈哈哈,磕头可用不着,不过你要是练的不好我可不给钱。”肖毅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笑出声来,一时牵动了伤口又是由笑转哼!
“好了你们好好休养我再去看看别的兄弟。”肖毅见状不再言笑说了一句便出帐而去,随后是一个个营帐探查麾下病情,这边宽慰一番哪里调笑两军却是一个也没有落下,等他到了游刚帐中校尉都在打瞌睡了。
悬河原一战之后汉军军心大震,在卢植率领之下继续北征。不过也正是因此乌桓骑军亦是展开了袭扰战术不给汉军主力决战的机会,蹋顿单于亦是知兵之辈,他的目的很明显,让边军的战线不断拉长造成供给困难,一到了冬季北地天寒地冻一旦后勤补给不上,敌军便会无功而返。而一旦敌军心急想要寻找乌桓主力决战,说不得就会露出破绽。
蹋顿的应对深合兵法,但卢植乃大汉宿将此时自然不会范轻敌冒进的错误,有了悬河原一战的战果令得乌桓大伤元气,一两年之内怕也难以恢复,他此次作战的目的大半已经到达。现在与蹋顿纠缠不过是寻求进一步扩大战果,因此是稳重为上,以游击对游击,以袭扰对袭扰便成了边军最为稳重的选择!毕竟歼灭呼伦硕部之后兵力优势也在大汉一方。
一个多月时间游击作战十九场,歼敌八百二十九,阵亡十七人伤四十六人,这是肖毅交出的一份答卷,论歼敌人数他还比不上严綱的白马义从一营,但是伤亡数字却要在对方之下。只要有一丝可能肖毅的六军骑兵绝不会放下伤员和一个同袍的尸身,哪怕因此付出更多的代价!
对肖毅而言这十九场游击作战他的收获极大,战阵实战是锻炼战术与指挥应变能力最好的场所,他自己很清楚其实前三战看似风光无限但的确是有好运相伴!作为一名指挥官他不能将胜负寄托在运气上,必须要尽力提高自己的临阵指挥及应变之能,亦要为这支骑军铸造军魂!
战阵历练对指挥官是极大的考验,对普通士卒亦是如此,平时训练场上说上百遍练上十遍有时都不如在战场上感悟的深刻!每次看着司马战后认真总结此战得失,为了自己细微的失误造成战友的伤亡自责不已,作战之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士卒们自然也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