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海飞花枯坐在屋里,捧着苏小妹给她的《太极心经》长吁短叹了半晌,当读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直把书本往桌子上面一摔,摇头道:“不行,不行。生儿,咱们今晚上就得走了。”
“啊?”韩生儿坐在一旁,对着铜镜专心致志地打理着自己的两条小辫子,听海飞花要走,扭过头来道,“这就走啊?咱们不该跟楚云姐姐她们告个别?”
“告什么别,讨得没人闲呢!”海飞花匆匆忙忙的收拾着衣物,说道,“到时候,陆书生还不给楚云姐休回娘家去了?”
韩生儿“噗嗤”一声笑道:“还真是这样呢。那么,咱们就这么不辞而别,楚云姐姐她们一定会着急的。”
海飞花满不在乎道:“没事,没事。我自然要留下个什么东西来,吓他们一吓。就叫他们以为咱们给人劫走了,叫他们现在京师里面乱窜吧。”
韩生儿摇头道:“这样不好,骗人呢。”
海飞花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叫他们不去连城是为他们好,去了连城闹不好就要送了他们性命不说,咱们也要跟着受累遭苦的,又是何必?”
韩生儿若有所悟地点一点头,乖乖地背了一个小包袱,看着海飞花拿越女剑在屋中左劈右砍,搞得一片狼藉,最后又把自己心爱的的脂粉盒儿丢在地上,这一切布置妥当了,当下带着韩生儿去后院偷马去了。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马厩旁边,那老头儿又是一身酒气,躺在草料堆里面呼呼大睡。海飞花与韩生儿捂着鼻子走进马厩里,正要牵马,后面就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这么晚了吗,两位妹妹要去哪里啊?”
海飞花与韩生儿做贼心虚,只吓得不敢回头。偏偏石奴儿从后面露出一张笑脸来道:“可不是要去连城的?”
“回连城?”海飞花她们面面相觑。唯独石奴儿从一旁朗声笑道:“可巧啊,我本来也要打算去连城的。”
“你?”海飞花眼珠儿一转,并不见苏玲珑,当下指着他的鼻尖稀罕道:“你舍得丢下玲珑姐姐。怕不是在连城有那老相好的?”
“什么老相好的?实话告诉你了,我跟王爷老人家那是知交!”石奴儿把脸一沉,斜眼瞧着海飞花,说道:“王爷他老人家在连城势单力孤的,我怕他老人家受母蛮猴的欺负……”
海飞花撇一撇嘴巴,没好气道:“什么知己呢!你拿人家做知己,人家只把你做奴才罢了。你这是一腔情愿,到头来也不过是拿着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石奴儿也跟着哈哈一笑,说道:“王爷他老人家可是大宋的不周山。王爷若在,则天下咸安。王爷若是不在了,我们就要亡国灭种了。”
海飞花咂巴着嘴巴,不服气道:“危言耸听,他赵屠夫果真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不去做皇帝?”
“屠夫,什么屠夫?那只是母蛮猴的一家之言,做不得数的!”石奴儿不以为然道,“没听人家说书的人讲得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依着我看王爷他老人家就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要是咱们的江南轮到他老人家做皇上,早就是一统海内,天下太平了。也用不着至今还要兵荒马乱的,要我们跟着遭罪。”说罢亦是唏嘘个不停,“劳不多,名不就。怨不深,功不成啊。这就叫做任劳任怨才是。”
“什么意思?”楚云与苏玲珑不知道何时站在后面了,这时候听石奴儿如此说来,那楚云便逼上前来说道,“石奴儿,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你……你凭什么要帮那个屠夫?”
苏玲珑急忙把一双丹凤眼瞪起来,问他道:“你……你又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呢?石奴儿,这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肮脏的很了。你可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啊,到时候被拖下水去,我怎么办呢?”
海飞花也从一旁笑道:“要我说呢,你们都不要去才好呢。生离死别的有多不好?费心劳神的管他这些个尔虞我诈的事情做什么?”
“你们都不叫我去,我还就偏去了!你们能把我怎么样?”石奴儿“哼”的一声,把头昂得老高,谁也不搭理,也不去马厩了,大摇大摆地径直出府去了。
“石奴儿!”楚云焦躁起来,跺着脚喊他道,“我已经向师父立下誓言,一定要手刃了赵钦还有高宝以谢越水冤死的百姓。你最好不要去,真要去了,我楚云就当没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咱们就只好刀剑相向了。”
石奴儿冷笑着,并没有转过身子,说道:“如此好得很了,我也照实说了吧,王爷随你们怎么骂都成,我不在乎。但是有哪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动他老人家一根汗毛,我石奴儿就跟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罢,大步流星地走了。
苏玲珑还要去追,楚云却也上了脾气,一下子扯住了她,说道:“玲珑,你要是敢再跟他好,我楚云就没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众人无不失色,苏玲珑站在中间两头为难,几乎要哭出来了:“大家都不要去连城了,好不好?咱们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咱们得日子不好么?”
“糊涂透顶,真是糊涂透顶!”陆长歌这个时候气急败坏地赶了过来,抓住楚云道,“刚刚你是怎么说的,干什么还要去连城?”
楚云紧紧拉住了苏玲珑,说道:“我……我没有去呢,就是跟玲珑来这里转一转。是……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