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莎不知道父亲究竟有多爱母亲,或者从来没爱过,毕竟当初母亲是直接从修道院里被接进的城堡,这让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暗中揣测究竟发生过什么,让这位堂堂的莫迪洛伯爵的妹妹要躲到修道院里好几年。
现在看来,那个猜测的理由已经很清楚了。
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虽然知道母亲这些年来放浪不羁的生活,可箬莎却还没做好接受一个同母兄弟的准备。
她的兄弟已经够多了,除了父亲前妻生的那些孩子,还有和她一起长大的伯莱里,不论这些人和她关系好坏,他们才是她的兄弟,至于那个忽然冒出来的亚历山大,她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个身影出现在半敞的门外,轻轻敲门后房门被缓缓推开。
看到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马西莫,箬莎微微皱了下眉。
她不喜欢亚历山大的这个跟班,感觉他一点都不像个修道士,更像个到处招摇卖艺的,这让她甚至有点怀疑亚历山大的身份,虽然他没有揭发她要逃跑的事,而且还因为阻止她离开让她避免了被城外敌人抓获的危险,可她还是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哥哥不信任。
不过这是母亲的事,箬莎相信只要母亲回来,应该就能辨出真伪了。
“小姐,波西米亚人果然没有拦住我们的守卫队,”马西莫小心的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伯爵小姐面前他总是觉得不自在,也许是因为她那双虽然好看却总是让他有种在被审视似的眼神“还有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已经把那条秘道封起来了。”
“那个波西米亚人呢?”箬莎站了起来,当她走动时,身上的盔甲发出声音。
没错,箬莎没有穿裙子,甚至没有穿稍微方便些的衣服,而是穿上了一身样式独特的盔甲。
这是套特意定做的盔甲,镶嵌珐琅和金丝花饰的繁琐华丽的纹理和完全与主人的身形相配的大小,让这套盔甲穿在箬莎身上迸发出了异乎寻常的奇特魅力。
马西莫还记得当第一次看到箬莎穿着这身盔甲出现时,即便是很多科森察人都目不转睛,有些更是因为意外和惊艳险些手忙脚乱。
而且虽然已经看过几次,可马西莫还是觉得眼前这位伯爵小姐简直就是副动人的画作,而不是个真人。
“波西米亚人?对,”从遐想里清醒过来的马西莫赶紧说“在外面大厅,那人挺幸运,在我们用石头堵死秘道前让我们抓住了,他那个同伴就糟糕多了,那血流得看着就吓人。”
箬莎没理马西莫的喋喋不休,她走出父亲的房间穿过塔楼和走廊,当她出现在大厅里时,听到了一阵低语。
箬莎不去管那些随着她的脚步移动的目光,而是走到被锁在一根柱子上的波西米亚人面前。
“回答我的问题,或者受苦,”箬莎开口问着“你们怎么会知道秘道的,还有之前出去的那些人他们在哪?”
“小妞,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贵族小姐,”波西米亚人露出桀骜不驯的神色,虽然看上去有些惨,可他还是故意用充满yù_wàng的眼神看着箬莎“你这个样子太诱人了,也许我们可以……”
箬莎挥起手腕毫不犹豫的一鞭子抽在了波西米亚人的脸上,一阵剧痛霎时把他的话都打了回去。
“让他开口,我就在这里等着直到他肯说实话。”看到波西米亚人因为疼痛和意外扭曲的脸,箬莎冷冷的说“不要把我当成其他那些贵族小姐,我是科森察家的人,科森察的祖先是猎人,你们就是我的猎物。”
一个刽子手走过来,先犹豫的看了眼箬莎,然后举起皮鞭开始向波西米亚人身上抽去。
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让旁边的人胆战心惊,而波西米亚人那一声声的惨叫更是让大厅外面的人听了都暗暗心惊。
箬莎却始终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虽然她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但目光却没有移开,当波西米亚人因为痛苦开始不住咒骂时,她拒绝了身边人请她暂时回避的建议,而是下令“多抽他几鞭子”。
波西米亚人不住喘息着,他觉得全身好像要着火了似的疼痛。当刽子手扯破他的上衣时,与被抽破的皮肤一起扯动的疼痛让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嚎。
“我的祖先曾经教育他们的后代,受伤的猎物总是变得更凶残危险,”箬莎慢慢走到波西米亚人身前看着用憎恨目光瞪着她的这个人“可他们也告诉子孙,这个时候的猎物其实也是最脆弱的,因为只要再稍微加上一把劲它们就是你的。”
箬莎说着举起鞭子:“如果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保证不再打你,否则当我离开的时候,你就要受更大的罪了。”
“我,我叫马库什,”波西米亚人有些慌乱了,他哆嗦着盯着箬莎手里的鞭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哪怕是在波西米亚他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现在这个奇特盔甲,看上去俏丽得令人心醉的女孩在他眼里已经成了个可怕的魔鬼,只是想到另一个令他更加害怕的人,他又犹豫不决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探路的。”
箬莎仔细看着这个人的眼睛,然后她把鞭子递给了旁边满头大汗的刽子手。
“我出去一下,你知道该怎么做。”
箬莎说着转身向大厅外走去。
后面传来了马库什急促的喘息,随着刽子手招呼人搬来个烧的通红的火盆,波西米亚人的喘息终于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