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儿一脸忧虑的问李流岚。
“不能。”景瑞王李惑坐在床边,细心的给小人儿刘苏擦汗。
喜宝儿看着自己这位‘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的主子,
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再耽误下去,算不算欺君……
第七十六章 殷红血,痛彻心肺
时雨城,郑家大宅。
白旒苏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不仅仅是因为‘软玉散’的毒性尚存,还因为:小人儿的死讯。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少年环顾四周:红楠木雕花拔步床,
茜色帷帐由银钩锁拢,白家的家臣们都在床边守着。
房间稍远处,青花瓷的瓶子里插满了干梅枝,
家具摆设看起来古色古香;椅子上坐着‘蝮蛇’的副主楚砚南。
“这是在哪儿?”白旒苏朝着自己的家臣发问。
白家的家臣们一见自己的主子醒了,不禁安下心来;“小主人,
这里是郑家大宅。”
少年一听这里是郑家,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到,周身一震;
白旒苏虽然不愿意承认刘苏的死,但是终归,
还得逼着自己去聆听事实。
“小狗怎么样了?小狗他……”
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出声的;
白旒苏一双凌厉的眼扫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
最后目光停在了乞颜椿的身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你始终都没离开过郑府吧?为什么没去救小狗!”
对于白旒苏的责难,乞颜椿像是意料之中;
少年不卑不亢的盯着白旒苏,神色凝重:“小公子,
事发当时我正在绿袖姨娘的房间里照应,正所谓分身乏术,
等我赶到厢房的时候,悲剧已经发生了;对于刘苏小少爷的死
,我也很抱歉。”
房间正中,楚砚南端着杯贡眉白茶,
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事,最后嘴角浮现了一丝诡异:“
白公子,这次的事件您怪不得人,听说当时有蒺藜火?
从东南西北同时发出,
刘苏小公子所在的厢房瞬间成了一片火海。”
旁边的李涵澪一听,面露不快之色:“蒺藜火?……”
向来冷静的白旒苏,此刻心乱如麻,
根本无法理性的去看待问题;一听到‘蒺藜火?’四个字,
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擅使火器的乞颜族。左手指尖上寒冰凛冽,
瞬时间煞气四起,满心的愤怒无处发泄;
左手立掌朝着乞颜椿的面门推击而去,一股阴冷风随之激散,
拂起了那人额前的发丝。
白旒苏的‘寒冰掌’掌风疾劲,直奔乞颜椿;
少年原本被发丝遮住的左脸,也因此显露出来:
与炯炯有神的右眼相比,左眼戴着黑色绣金字纹的眼罩,
显得沧桑且悲凉。
乞颜椿面对着白旒苏的寒冰掌,连躲都没躲;
金字纹眼罩显露的刹那,白旒苏发出的这一掌,
在离他不过毫厘处停下了。
注视着白旒苏,少年神色平静:“乞颜一族早在多年以前,
就已经被你灭族了不是么?这一点你比我清楚。”说着,
手抚上了左眼的眼罩,它把这位少年衬托得满是霸气。
白旒苏看着那少年的金字纹眼罩,只觉得痛苦不堪。十年前,
乞颜椿舍弃了自己的左眼,以此拯救了白旒苏的性命;
而正因为这样,他的左眼仿佛成了一种诅咒,永远桎梏白旒苏
,随时随地都能让白家的这位少年全身冰冷。
失去了刘苏的痛心彻骨,想起了往事的苦闷难当,
只逼得白旒苏喘不过气;悲愤交加的少年,急火攻心,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空气中立时渲上了一团刺眼的红晕。
白家的家臣们,个个眉头深锁,
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世界上能让白旒苏动气的人不多,
能让白旒苏痛心的人更少;而眼下,白旒苏却伤到吐血,
看起来近乎于绝望的悲哀。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之际,广亮大门附近发生了骚乱;
有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进了郑家宅子,
不容分说的朝着白旒苏所在的正厅闯。
“那小畜牲在哪儿!”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垂花门口,
说话之人的轻蔑与恼恨溢于言表。只见这老者满头银丝,‘
上三白眼’显尽了刚愎自用的性格,一把‘山羊胡’
让这个人看起来颇为尖刻。
郑家的下人好言相劝:“武老爷,您消消气。”
老者手拄着降龙木的拐杖,不断的用它敲击地面:“少罗嗦,
白家的扫把星呢,快点滚出来见我!”
房间里,急火攻心导致吐血的白旒苏,
眼看着帕子上越漾越开的殷红,嘴角浮现了一线嘲弄的冷笑。
忽又听到了外面的叫嚷声,不禁柳眉微蹙:“武修真?
他居然赶来凑热闹!”
……
时雨城,凤华楼。
静夜幽冥,灯火阑珊;小人儿刘苏只觉得一身的疼痛,
忍不住低泣出声。
守在床边的李流岚,瞌睡连连;忽然听到小家伙出声了,
不禁面露喜色;“你醒过来了?”说着,
细长白皙的手抚上了刘苏的脸庞。
“这里是……?”刘苏看着李流岚,他认得这张脸,
傍晚在青石板桥上与这个男人相识,眼下更深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