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四的嘴唇咬破,流了满口的血,右脸没一会儿便肿的老高。
“四爷!”老李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帮旗四查看伤势,一边又转过身子责备旗易山:“大少爷,有话好好说作甚动手啊!”
旗四“呸”了一口,把嘴里的血水吐了,看了旗易山一眼,那眼里翻腾着的怒气上一秒还即将汹涌而出,下一秒便消失殆尽了。
因为旗易山上前几步,一脚踢开老李,两手一抓扯着旗四的衣领便把人提了起来。如果说刚刚旗四的脸上还只是愤怒的话,那此时旗易山的表情便是想将他生吞活剥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旗四握着拳头直视旗易山,沉声道:“就算你想弄死我也得给个理由吧?”
“你做的好事!”
“我啥时招你了?”
“我让你看着易水,你他妈是怎样看的!你明知道他身子不好还让他吸大烟?!”
“哦,你知道易水吸大烟啦,那你咋不问问他是为啥吸上的啊?!”旗四一听心里就来气,难道他就没劝过吗?好歹旗易水也是他哥,他能看着他往火炕里跳?只是嘴巴长在旗易水身上,他死活要抽自己又有啥办法?况且旗易水会吸大烟,还不是为了你这混蛋?现在你倒是会迁怒!
旗易山被旗四说得愣住了,手下力道一松,旗四脚尖便着了地。
“还不是你让我给他说亲整的,要不是你这么逼他,他能沾上那玩意?”旗四又加了一句。简直是字字诛心。
“居然是这样……”旗易山喃喃道。不一会儿居然笑了出来,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看着实在渗人。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又何必硬是把人推开?如今这样折腾,两个人都是痛苦,还不如把人绑在身边,兴许还能活得长久一些。
旗易山脸上阴晴不定。旗四也懒得去看他,右脸颊已经肿得跟半个馒头一样大了,嘴巴一动就抽疼,不用看就知道多狼狈。旗四暗想着这仇得报回来,嘴上却让老李去拿些消肿的膏药来。
老李连忙去了。
旗易山也想清楚了,脸上换了一副表情,坚决道:“我现在就带阿水走。”
旗四冷哼了一声,说:“你不是说不要他了?咋了?想反悔?”
旗易山说:“我原先想岔了,今个儿想清楚了。”
操!这一拳白挨了。
旗四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能照顾好他?”
“总比他待在旗家大院好。”
这一点旗四无法反驳。看着旗易山的军装打扮,比之一年前又精致了不少。
“你准备带易水去哪?”
“哈尔滨。我现在在那当差。”
旗四心下一动,不由得朝旗易山看去,问:“你在那当官?”
旗易山已经往外走,闻言头也不回得说了一句:“驻哈一师师长。”
旗四心中震动,果断站起身来跟了上去。他不是傻子,虽然他和旗易山从小不对付,但毕竟出生姓名摆在那,何况中间还卡着旗易水。现今他不借着旗易山这棵大树在哈尔滨扎根,还要等到啥时候?
旗易山对于旗四的打算不可置否,这么些年来,虽然他们兄弟俩的感情谈不上深厚,但也没有小时候那般剑拔弩张。如今旗易山也算身处高位,旗四想借个势无所谓、。
旗易山作为一师之长,身边自是跟着人的。只不过为了避人耳目,他没有把人带到旗家大院去,都留在了县城。但如今他要把旗易水带走,那自然是越有威慑力越好。
旗易山让下人给县政府那送了个信,让他把自己名下的兵都叫过来。半天的功夫,远远的,便见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一只铁壳子逶迤着朝元茂屯开来,带起了漫天的灰尘。
元茂屯的老老少少何曾见过这种阵势,纷纷跟着围观。有小孩子见着那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吓得馍馍掉地上了不知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只盯着那铁壳虫看。
有见过世面的人叽里呱啦得给旁边的人解释那只“铁壳子”叫“汽车”,听说只有县老爷才用得起。难道是县太爷来了?众人跟在车后胡乱猜测,一会儿猜那车子里面的人,一会儿又猜那车子是要开到哪家去,直到那辆车子直直开到旗家大院停下,众人脸上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车门打开,依次走下来三个威风凛凛的士兵,个个身姿挺拔,腰上配着手枪。围观的人一时屏息凝神气都不敢喘。
歪脖子老李早就得了信在门口等候了,他虽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见着了这阵势脚步也有些发虚,连忙堆着笑脸上前:
“各位爷幸苦了,里面请。”
几个士兵干净利落地往里走,但只是进了院子便不往前了。
老李说:“各位爷,旗、旗大少在正屋。”言下之意是问他们怎么不走了。
为首一个士兵道:“我们毕竟是军人,在院里待命较为合适。”
老李瞧着他们八个人高马大,一个屋子里估计也站不下,也就不再劝,连忙进屋去禀告旗易山了。
旗易山正因为要带走旗易水的事被李小花堵在屋子里。
李小花瞧着旗易山那身齐整的军装和那小山似的身子心里便有些发怵,但她向来护犊子,还是开口道:“阿水这些年来身子骨一直不见好,他跟着你走万一又发病了咋办?我又不在他身边,谁能照顾他?”
旗易山沉声道:“我能照顾好他。”
李小花不信,还想再说些。旗易水突然撩了门帘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眼下乌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