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单听着他明显是在吓唬小朋友的后半句,嘴角抽了抽。
陆匪找了衣服就拉着青年去洗澡,在浴室里打了一炮,“我要去下公司,晚点回来。”
黄单手撑在马桶盖上,“好哦。”
陆匪扳过青年的肩膀,让他面朝着自己,拿两根手指在他汗湿的鼻子上捏了捏,“被欺负了知道怎么做吧?”
黄单的气息轻喘,“知道的。”
陆匪把人往胸膛带,喉咙里碾出暗哑的笑声,“是吗?那你跟我说说,你会怎么做?”
黄单说,“忍着,不跟人正面起冲突。”
陆匪捏住他的脸,给捏的有点变形了,又用两只手按着往中间挤,“你是不是傻?被欺负了不知道再欺负回来?”
黄单看男人一眼,“我认为在这里,除了你爸妈,不会有谁欺负我,他们欺负我的方式我也能猜得出来,无非就是从我的出身开始切入,其次是我刚毕业,没工作,在他们看来,事业上我不但不能帮到你,还需要你的帮助,利用你,重点是,我不是女孩子,不能给你生小宝宝。”
陆匪意外青年会想到这么多,他半响低笑出声,“我还巴不得你利用我呢,怎么样,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没有?”
“不要闹。”
黄单在男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力道很轻,“站在你父母的角度,这些都在理,他们有他们的出发点跟顾虑,我不能欺负回来的。”
他愣了愣,怎么感觉自己是在丈夫面前说公婆不是,挑拨离间的小媳妇?这样很不好。
陆匪的气息低沉,“你刚才往哪儿拍呢?嗯?”
黄单把男人给拽开了径自跨进隔间冲洗,留给他一个又瘦又白的后背和潮湿的后脑勺。
陆匪被拽的一疼,他不知羞耻的倚着玻璃门,流氓似的吹起口哨,“用完我就不管我了?你可真够无情的。”
黄单挤洗发膏搓头发,闭着眼睛拿手抓抓。
陆匪的视线里,青年脑后的发丝被温水冲开,露出了里面的那块疤痕,他看的眼皮直跳,声线不自觉的发紧,“我一直忘了问你,受伤那次有没有做全检查?”
黄单没有撒谎,实话实说了,“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就没……”
他的话声被打断,手臂被一把抓住了,耳边是男人的怒吼,“什么叫你觉得没什么事?季时玉,你是白痴吗?啊!”
黄单用没有被钳制的那只手抹掉眼睛跟脸上的水,原主的致命伤就是后脑勺的那一击,地上有很多血,口鼻耳朵里都有,是三哥帮他处理的伤口。
他没有立刻去医院,因为医生一看伤口,应该就知道他是必死无疑的,不可能还活着。
更何况黄单不知道三哥给他用了哪些药,用什么法子给他处理的伤口,这个世界的医学上面不一定有,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跟事端。
所以黄单在等伤口有一点点好转才去的医院。
即便如此,医生给黄单包头的时候,依旧震惊的问了一大堆,问他恶不恶心,头晕不晕,想不想吐,疼不疼之类的,觉得他没几个月是下不了床的,而他却能自己去医院,没事人似的走动,太不可思议了。
医生叮嘱黄单,叫他一定要卧床休息,他没有办法,必须顶着虚弱的身子天天楼上楼下的跑,找机会跟邻居们套近乎,也忙的忘了去复查。
体会不到痛,就会无意识的去忽视自己,反应过来时往往已经置身危险当中,黄单觉得,这的确是惩罚。
陆匪关掉花洒,扣着青年的手腕往外面拖,“别洗了,你给我出来!”
黄单被拖的踉跄着出去,他还没说话,就接到了男人暴躁的骂声,“你他妈的别告诉我,当时连脑ct都没做!”
见青年沉默不语,陆匪一脚踢在墙壁上面,脚趾出血了,他的五官扭曲,一半是剧痛引起的,一半是愤怒跟恐慌引起的。
黄单转身去拿毛巾擦水,套上衣服就往外面走,背后是男人的咒骂,还有砸东西的声响,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还有站在碎片中间,脚上流血的男人。
陆匪粗声喘气,眼睛猩红,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季时玉,你很好,好的很。”
黄单说,“你家的药箱放在哪里了?我去给你拿。”
陆匪的脚趾跟脚底都在流血,地上已经有了一滩血迹,自己疼的满头大汗,浑身肌||肉也绷紧了,他硬是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只是瞪着青年,眼神似刀子般锋利。
黄单揉揉额头,“那时候我只觉得身体发虚,没有其他的症状,现在离受伤都过去一个月了,没事的。”
陆匪的胸口堵着一团火,他咬着后槽牙,想把人拎过来打死,“没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没有痛觉?哪儿疼你根本就不知道,万一出现迟发性的后遗症呢?季时玉,你想过没有?真出了什么事,我能不能承受的住?”
黄单垂垂眼皮,他心说,不到离开的世界,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话不能说出口,因此他还得继续看着男人被愤怒跟不安吞噬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也很不好受的。
限制和任务这都是借口,也是苦衷,黄单仍旧觉得自己是个混蛋,但他还不得不混蛋下去。
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