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一束阳光从昏沉沉的阴云中象征性的投过来,暗淡的,阴沉的。街上似是被这种阴云所欺骗似地,尚在昏睡中,丝毫没有黎明的景象。偶尔几个挑着担子企图赶早做些买卖的农夫,一手扶住担子的一头,一手从头上取下草帽,一双沧桑哀苦的眼向四下无人的人的街上看看,终究叹了一声:“看来这场雨不小啊……”看来今天没什么生意可做了,挑着担子匆匆的往一个小巷里拐去了。
寂静的阴沉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一声笨重的木门推开的吱吱呀呀的声音,那老汉挑着担子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张侍郎今日办喜,要开始忙活了……
张展从窗前走到床边,有些酸疼的双眼轻轻闭了起来,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进来——”
江树端了热水,推门而入:“爷,您用……”话到嘴边突然话锋一转:“爷您一夜没睡?”
张展有些疲惫的张开一双有些布着血丝的眼睛,黑瘦的脸上此时却有些苍白:“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努力想要威严有力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是沙哑模糊。
江树一声惊呼还未出口,那边站起来的张展身子晃了晃,江树吓的将手中的水盆随手一扔,快跑几步,一把扶住快要倒下去的主子后才重重的呼口气:“爷——”
张展一把推开江树,声音粗了起来:“滚!我还没到要人扶的地步!”
江树踉跄几步:“爷,今天怕是有场大雨了,不如今天咱先不……”
“够了!”张展的脸一下子阴黑了,他近似呀呀切齿的道:“他休想再从我手边逃走!该死的!”
江树站了好一会发涩的嗓子终究再说不出话来,只得弯了腰去捡水盆,张侍郎虽然为他们都准备了丫鬟小厮,但自己还是习惯自己伺候主子,而今……江树心里有些发酸。
“呼——”
一阵利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张展拧死了浓眉,从墙上拔下长箭,取下布帛。
“混账!”一声怒吼,手中的箭‘嗵’的一声断成了两截。张展袖子一甩,一张脸涨的发红,怒气冲冲的甩门而出。
“爷——”江树虽有预感那布帛上的东西一定跟紫墨有关系,却不敢多问,只好急急的跟了上去。
太守府门前的大石狮子上各挂了喜球,在阴暗的世界了显得格外显眼,张展江树走到门前的时候,门旁突然走出来几个有些面生的小厮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滚——”张展有些不耐烦的拧了眉。
其中一个小厮斜了头对后面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后面的人匆匆的跑开了,那人转过头来,弯了腰:“两位英雄,我们大人说了,今天是……”
“滚——”张展那里听得进去,眼中的红丝越发红了,在那双虎眼配合下,突兀的带些狰狞的意味。不提那几个小厮,就是江树也是吓的呆了下,接着就听到几声呻吟,几个小厮痛苦的蜷缩的倒在了地上,而张展已经站在府门之外了。
江树心里有些发闷,看自己主子的情形,看着阴郁的天空,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又是这种天,这种多事之天!
等停了下来时,江树才意识到自己主子要来的地方已经到了,抬起头不免牙都开始打颤了:“爷,爷这——”
百花苑。
竟是个妓院!
江树看看自己的主子,张展一脸阴黑倒比阴霾的天空更让人感到可怖,眼睛瞪着,那里面的血丝似要能滴出血来了,带些可怖的表情,牙咬得吱吱响,虽是早晨,妓院中倒也还是比外面热闹些的,都是些彻夜未归的嫖客和酒徒,几个酒量好的,怀里抱着有些混混欲睡的风尘女子发着酒疯。
那边一个打着哈欠的老女人似是老鸨的样子,摇摇晃晃的走到他们的身边,就要往张展身上倒去,嘴里却是清醒的嘀咕道:“大爷,怎么大清早的来……呵呵……我看……”
“滚!”
微厚的双唇里冷冷的掷出一个字,那刚刚还睡眼朦胧的老鸨打了个激灵, 站直了身体,上下打量了张展的活像个发福的母鸡,刚刚还有些模糊的称得上柔软的声音此刻竟有些尖锐了。
“这位爷是来找事的啦?”老鸨红艳的身子一扭,旁边的走出来几条虎背熊腰的大汉。
“我再说一遍,统统给我滚出去!”张展一掌下去,身边的桌子立刻纷飞而去,打到红木梯子上面,发出一声巨响。
“呦——爷,您这是——”原来这老鸨刚刚一位这张展只是喝醉酒的生客发酒疯,装出一身胆子只是来吓人的,没想到张展这一掌真真吓坏了老鸨,她身子往后退了退,堆起一脸的讨好:“哎呦——这位英雄……您……这是……”
江树站在旁边,见那发福的女人和身后的几个打手照实被吓着了,这才冷着脸从后面走过来把老鸨叫到一边:“爷让您们先退下,照办就是。”
老鸨看看眼前的青年,虽是声音没什么好气,到终究比刚刚砸桌子的人看着要和气的多,又瞄瞄几个已经连刚刚巨响都没有打响的醉客,剩下一两个虽没有倒下倒也有些气晕八素的客人,嘴角撇了撇大着胆子道:“这位小哥,您这样不是叫我为难嘛,您看现在我们还有……”
江树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一定金子。
眯着的小眼睛立刻闪出光来了,老鸨笑眯眯从江树手里接过金子,一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