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裹因为有雪墙挡着风雪,所以温度也渐渐回复到一个可以接受的度数。程斌连忙拿出藏在木柜中尚是干躁的木材,便抖着手抓着木头发出微暖的战气,平时极为容易办到的事件,现在他失败了好几遍才能成功。没一会,洞内才真正地变得温暖起来。
弄好一切后,程斌蓦地脚下一软,便栽倒在地,他苦笑着望向自己双脚,因为在山洞外待了良久,又一直站在松软的新雪中,他的双脚已经冻伤了。红红地肿了起来,皮肤上更布满红斑。幸好,他还是有着基本的人体知识,用不多的战气保护着脚跟和膝头等关节位置,这一次的冻伤也只是伤及皮肉,并未至筋骨。不过,也够他好受的,红肿起来的地方现今如万蚁钻营般,痒痛得很,直令他想把那处的皮肤抓破来止痒。
然而,他只得忍耐着。随后,他看着神色好起来的程安,心头大石终于落下,便小心翼翼地抱过孩子,紧紧地拥在怀中。
他知道他永远都放不下这个孩子了,来到异世后彷徨没有着力点的心也终于安稳下来,他由衷地感受到担负起一个小生命的责任感,虽然沉重却令他甘之如饴。
程斌撑着眼皮守着火堆直至天亮,他不时贴耳在雪墙中听着外面的情况,一直到没有再听到风雪“呼呼”的声音,他才握过埋在雪墙中只余下剑柄的铁剑,然后使力在雪墙挖出个大孔,只见洞外的暴风雪已然平息,阳光直射进山林间,映在雪上有种刺目的光亮,却带来了淡淡的暖意。
他只是挖出一个可通人的洞口便罢手,以防将来再有大雪降下也可以留作防备。阳光透过那孔洞射进山洞中,正好洒在程安身上,映得他的睡颜稚幼之余带着纯真和温暖。
其后,山林又迎来几次大雪,程斌父子俩有了这次经历后都能有惊无险地度过,而程斌最初受到的冻伤在他狠下心剜走腐肉后也渐渐痊愈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单单这个噬人的冬日已经超出了两个月,撒姆给他的解药早已没有了,早在决定离开撒利文的时候,他便料到这一天,所以这几个月来,他每次喝解药都是渗杂了大部分雪水,每一次都毒发时,他都痛得宛如全身撕裂再重组一般,过后都是浑身鲜血——“全身流血而死”呢,这个毒素,还当真如撒姆所说的。
到解药用尽后,毒发虽然依然令人难受,却也不会要命了。
其实,他是在赌命,幸好,他胜利了,还取得自由。
待春暖花开之时,程斌已能正常走动,看着洞内的食物余下不多便开始外出狩猎了。这时候他不再像初来山林时那般的急切地需要粮食来渡过冬天,所以余下来的时间,他全都用来修习战气了。毕竟,在寒冬时,每每承受不住冰冷,或是父子俩都快撑不住时,都是战气挽救了他,令到他们可以活下来。
战气不仅是程斌将来在大陆上寻找回家办法的凭依,更是他一项保命的资本。可惜,他对战气知道不多,虽然经过寒冬后,他的战气因为死亡危机的压迫而有所增长,但是平常怎么去提高体内的战气量,以至于正确使用战气的方法,他都不知道。
现今,他只能在攻击时把战气附在武器上,需要直接接触物体才能传送出战气。其余运用战气的办法,他当真什么也不知晓,甚至连战气的本质是由什么形成都毫无头绪,所以即使他花费很多时间练习武技,也只能把战气运用得更顺意,却不能增长多少战气。
反倒是程安看到他不时修习那古怪的力量,便经常待在他身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训练。
“爸爸……你究竟在干什?”终于有一天,沉默乖巧的程安耐不住好奇好,问了出来。
程安霎时停下在金龙骑士团学到的骑士基本剑法套路,伸手随意地抹去额上的汗水,对着坐在湖边大石的孩子笑道:“小安,你这孩子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了。”说着走到程安身旁,坐在大石前的草地,正好和程安对目平视。